只要得人点上一点,他自然明白该如何行事。”
李治会意,这才笑道:
“不错……说起来,这薛爱卿,却是与契苾将军甚为交好。若是契苾将军可点之,那他必然是要从的。”
李绩未曾想到李治居然知晓契苾何力与薛万备交好之事,一时间有些诧异,尔后乃恭声道:
“主上英明。”
李治点头:
“如此也好,不过这样一来,倒还有一事,需得公有劳。”
李绩便笑道:
“愿为主上效犬马之劳。”
李治叹道:
“说起来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一想,这满朝文武之中,也唯有李公可当此大任——契苾爱卿前些日子于父皇灵前,曾苦苦哀求欲杀身殉葬。朕当时虽然不允他,可难保他日后不想着法儿地寻了计来。
是故还得请李公去劝他一劝,明示于他,不可再为小忠而损大义。否则岂非落得个千古骂名?”
李绩目光一凛,看着李治平淡如水的神色,片刻之后才长叹道:
“主上英明,臣必然为主上将此事交知与契苾将军。”
李治含笑点头。
……
片刻之后。
李绩归家中,不更朝服,只是手持玉圭,呆呆坐在正厅之中,默默看着前方之烛。
李夫人见状,颇为讶然,乃上前道:
“夫君与主上议事至此深夜,本已疲惫,为何不去休息,却坐在这儿,对着灯烛发甚呆?怎么,难道是主上有什么难为夫君的么?
若果如此,夫君当念先帝与娘娘的情分,怎么着也得体谅着些……毕竟主上年青,又初初登基……”
这几句话,却说得李绩大笑不止,伸手放下玉圭,携了夫人手,摇头道:
“果然不得见真颜,还是不知心呐……夫人啊夫人,你当为夫如此,是因为主上年青,难为夫君了?
唉……却是错啦!”
李夫人这才道:
“那夫君又做这等模样,却是为何?”
李绩摇头,默默不语,半晌才轻轻道:
“为夫是感慨——果然先帝识人不差……更感慨的是,为夫原本以为,这一生英名,于先帝离世之时便再无甚么可得耀之处了……
想不到为夫却是大错特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李绩含笑,满心喜悦。
李夫人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夫君是为主上重用之事……”
“不过是封个官职,有何重用不重用?却不是这样。”
“那是为何?”
“夫人哪,你知今日主上召为夫入内,是为何事?”
李夫人当然不知,李绩便将今日之事捡了些能说的与其听,又叹道:
“为夫真是没有料到,咱们这位看似柔弱仁懦的主上,竟然会有这等心思!”
李夫人究竟是妇道人家,便请李绩教之。
李绩乃道:
“主上知契苾与薛万备交好之事,尚且可说是洞察朝中人事。可他着为夫去劝那契苾不可杀身殉葬……
夫人,你就不觉得奇怪么?之前这契苾何力已然请过主上旨,主上当时也口谕不得从之了。如何现在主上莫名其妙又着他不可如此?”
李夫人摇头,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