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也皆可谓是周全已极。然若论格局,却当真是无一人可为长孙太尉之敌。
是故虽然长孙太尉片刻间为云雾所迷,日后必然如臣与房相本人一般,却必是大唐栋梁。”
李治不悦:
“所以你想说,要朕也多加倚重舅舅?怎么,你觉得朕还不够器重舅舅么?”
李绩却摇头道:
“主上,房相当日之语,却不止这两句。当时臣究竟气盛,听闻此言之后,便颇不以为然,乃道:
难不成这大唐天下,除了当时先帝,长孙无忌便是再无敌手么?
房相立时便道:非也,若论智计,还有一人可与臣、房相、长孙太尉相提并论。且更加难得的是,此人不但智计无敌,格局更是比长孙大人还要高上许多,甚至堪立于先帝,于当时还身为太子的主上身后一步。”
李治一时间反应不及,挑眉问道:
“哦?我大唐还有这等奇才?是谁?”
李绩看了看李治,轻轻道:
“臣也问了房相这句话,然后房相回道……
此人正是先帝身侧的才人——
武昭。”
李治立时一惊,双拳紧紧握住。心中反复思量之后才慢慢道:
“李公此言却是甚奇……咱们君臣议论朝政,你却拉扯一个女子来算什么?”
李绩默默不语,良久才看着李治,轻轻道:
“主上,虽然以主上之智计,想到立濮王为公,以衡朝内之势也是稀松平常。可前些日子臣观主上心思忧乱,只怕片刻之间却不及想起此计……
是故,臣斗胆猜测,主上这般定计,是有人提点。
此计之妙,就妙在将朝堂之势洞观入微,且奇兵险招,一旦功成便立时可一改主上于朝中无可力助之人之势,甚至是起一波三澜之效……
然而却也有个明显的破绽,便是今日之所以计不成之原因——说到底,还是对长孙太尉之势之权,不够明晰。也不够了解荆王心性。
主上日常得诸臣相伴,又是洞观入微,哪里会不识此二人之心?如何此番定计如此仓促不察?臣便想到,只怕这计虽合主上心意,却未必是主上先定的。而那定计之人必然是个虽知朝堂之事,却对太尉与荆王一知半解,又格局奇大之人……
纵观朝中,若有这等与主上同智同计的人物不过三人——濮王、吴王,还有……就是那武才人。
然濮王殿下与吴王殿下若进此计,主上必定三思。只有……
只有武才人……”
李绩不敢再说。
李治瞪着他看了片刻,良久才轻轻一咳:
“的确是朕疏忽,当时只是烦心此计,因父皇在时,武才人常侍父皇左右,是故想着她必然颇得父皇之思虑心计。于是请教……
却漏了她终究不过是个深宫妇人之事……李公说得是,是朕太过疏忽了。”
李绩如何不知李治不过是在借言隐瞒?不过他本意却也不欲理会这等事,再者此事之中,他也颇为欣赏媚娘之意,便道:
“主上如此却也不无错处,且武才人此计,也确乎如先帝之风。然主上,此番功亏一篑,正是因为主上忘记了一件事……”
李绩看着李治,半晌才轻轻道:
“主上忘记了,那些臣子们的确是敬爱先帝,可是对主上……他们……他们更多的是……
是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