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呢!徐姐姐自上月起偶感风寒便一直不好,药吃了无数,也不见效……”
媚娘咬了咬牙,便道:
“替我梳洗罢!我去看看她。”
……
不多时,梳洗干净,一身海青的媚娘便至得徐惠榻前,心疼地看着那张苍白如纸的花容。
徐惠慢悠悠睁开眼,看了看媚娘,这才笑道:
“你来啦?我……我这会儿身体不大好,起不得来……”
“无妨,便是这般与你说说话也是好的。”
媚娘忍着心痛,逼着眼泪不得流出,这才轻轻握了她手道:
“那些太医院的当真是半点用处也没有!不过一个小小风寒,便再也治不得?!不成,还是请孙老哥回来,替你瞧一瞧!”
徐惠默默,半晌才强笑道:
“你呀……总是爱找人家孙道长……也不想想他那般人物,怎么会这般轻易就回来了呢?当时先帝……”
徐惠目光微黯,片刻之后才强打精神道:
“怕是不好找。”
媚娘却道:
“只要有心,总是好找的。之前孙老哥说过他要去寻什么要紧药材,是以才这般遗憾……不过如今这些日子过去了,他也总该回到唐土。
总之无论如何,你的身子是要紧。别的都是小事。”
于是便立时吩咐了瑞安,去告诉李治,请寻得孙思邈归。
徐惠见她这般办事利落,不由轻轻一笑。
媚娘却道:
“你笑什么?”
“我笑你……笑你身披出家衣,心怀入世事……媚娘啊媚娘,说到底,你还是不能出家的。”
媚娘默然不语,良久才强笑一笑。
徐惠眼见她如此,也不欲强逼于她,只得转了话头儿,说了些有的没的。
又过了一会儿,眼见着文娘端了药汤来,媚娘便急忙亲手奉了来,与徐惠服食。
用毕了药,眼看她累得微喘,媚娘便点点头,道:
“我先忙着去,你好生歇着。”
徐惠闭目,便看了眼文娘。
文娘会意,立时便起身,送了媚娘与瑞安出殿。
眼看着他们一出殿门,徐惠便立时挣扎而起,慢慢行至闲置着的火盆边,用力一顶胸臆,便立时将方才喝下的药汤全部吐在了火盆里。
这一呕,呕得她苦得眼边泛泪。可是脸上却带着些欢笑。
又呕了两下,眼见药汤吐净。她便脚尖一顶,将火盆踢入柜下藏好,这才慢慢回到榻上,合衣躺下。
刚躺下,文娘便回转了过来,还问着她可安好。
徐惠闭目,只是默默点头,心中一片死寂:
没错,于她而言,现在不过是在等日子罢了。
……
贞观二十三年八月二十一。
李治早朝毕。
如常日一般,与长孙无忌等人议定了些大事之后,李治便着王德送了三位重臣离殿。
然后,他便接了德安所奉茶盏,仔细喝了两口,这才道:
“去召契苾何力入内。”
不多时,契苾便入内见礼。礼毕,李治便含笑步下玉阶,与之面道:
“何力近来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