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青雀才慢慢踱了出来道:
“眼下对主上最紧要的,便是控制得了这朝堂。
然当今大唐朝上,已然尽是父皇在时,安置好的那些老臣忠臣——
虽说他们是忠于大唐,也是忠于咱们主上。可对主上,还是那句话儿……他们只是忠,只是护,却无尊敬与信赖……
主上登基已然两个多月了,可咱们都知道,他所发之行令,无一不是中书省修了又修,改了又改才得行止。
便是一些小事,也常常被诸位大臣们拿来放在朝堂之上,讨论了又讨论……
青河呀,你可想一想,说起来这天下哪有这等道理?皇帝的旨意,还得臣子们都同准了,才得可行?
一道二道,或可说是臣子们忠于为国,审慎诸事。
可是道道如此……
那便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青河点头,忧道:
“的确,说起来阿云也说过,前些日子主上想调些备粮去救济晋州难民,结果一道圣旨批下去五百车,真正到了晋州的却只得三百车。
主上大怒,召了人来了问才知道,原来是长孙大人等诸位老臣商议过之后,觉得一次给了那么多实在不当。于是才改了数字。
唉……
要不是因为这个,主上何必被逼着从内库司里提了些金银珠宝出去售于市,换得些米粮赈灾……
虽说后来长孙大人他们也知道自己这般为事太过不好,自己上表请主上责罚……
可说到底,主上哪里会真的责罚他们呢?”
青雀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所以主上当今最紧要的,才是要平衡朝堂之势……
无论如何,舅舅为首的关陇一系,与太原王氏为首的氏族一系,这两股力量,是断然不可或缺的。
有他们在,主上便可站稳了在这朝堂之上。
可是眼下这两派利益相迭,互为犄角,主上若是一味依赖他们,只会废在他们手中。是以必然也是要立起另外一系忠于自己的势力,以助自己可手握实权。
而且因为舅舅与氏族这边,都是力强根深的,主上若是不得良机,实在难以在这等夹缝之中求生……”
青河便道:
“那以殿下之见,主上该当如何是好?”
青雀沉吟良久,才轻轻道:
“事已至此,若主上有意破这般势态,唯有兴第三方之力。且这第三方,还需得必是绝对忠于主上,又只得依赖主上的人才可……”
青河想了一想道:
“那殿下的意思,是指李绩将军?”
青雀点了点头,又摇头道:
“虽说李绩将军确可为之……然究竟他还是势单力薄。主上虽然有心扶持他,可若只得他这一将而无兵卒……
只怕还是不妥。”
青河抓了抓脑袋:
“那可如何是好?这朝中官员,泰半都是两派势力。便并非是这两派的,也是各自在这两派中寻了主子依附着……”
青雀也是头痛,良久沉默不语,半晌才道:
“本王此刻,也是无法可想,只怕此事最后还是得主上自己想出些法子来。
不过若说本王无事能相助主上倒也不是真的。
青河,你可还记得那李义府?”
青河一怔,继而鄙夷道:
“那个小人……殿下您还记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