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相助于其,或者再不济,也于徐惠不得顺遂其意时,以妹妹相挟罢了。
其实真正苦的还是主上——夹在我们这些人里,主上为难了。”
李治的目光微热:
“这么多年了,还是徐姐姐一直这么疼爱我……
可是我……
可我却不能为徐姐姐做什么。”
李治黯然。
听到李治放下尊称,口气一如平凡,徐惠心中一暖,淡笑含泪道:
“是呀,这么多年了,主上还是当年那个待人亲厚的晋王,一点儿也没变。
这等时刻,本不必亲自来的……
而且想必此刻主上最想见的,还是媚娘。
——说到媚娘,她可知此事?”
李治默默点头:
“我叫瑞安去问她了——这些事上,她是比我有办法。
徐姐姐不必担心,我们总是能设了法子,让徐妹妹不受这份罪。”
徐惠想了一想,却摇头道:
“只怕是无法可施了。
主上,眼下这长孙太尉也好,东宫太子妃也罢,都是铁了心要素琴入宫……
此事已成定局,再不得改。
其实换一面儿想着,此事倒也是件好事——
毕竟跟在我身边,又有主上照应着,她总是不会受屈。
再者她如今年岁还小,便是,便是主上不幸……”
她看着李治,李治无奈而坚定地看着徐惠:
“徐姐姐,这么些年了,我对媚娘的心思,你当是最明白的一个……
莫说今日你不愿我待她如普通的妃子,便是你今日求着我纳她为妃,我也是不能。”
徐惠轻轻出了口气,点点头道:
“媚娘当初也是曾经打过主意,若是到文德皇后娘娘十周年大忌之时,仍未得个结果出来的话,便趁着先帝大出宫人,一同出宫。
可她当时到底只是个五品才人,认真论起来,连侧嫔也不得算,只能是个内职侍官。
可素琴如今一上来便被点为婕妤……
只怕主上是不能退其出宫的。
到时还得请主上设了法子,想个什么理由贬一贬她的封位,再着退其出宫。”
李治却皱眉道:
“徐姐姐这话说得不对。
便是不说姐姐这么多年来,在父皇诸妃百般刁难与算计下,拼命护着我,爱惜我,照顾我长大的情分,便是……
便是看在安宁(晋阳公主)生前受了姐姐那么多照顾,临终时再三求我务必顾好姐姐的情分上,我也是不能让徐小妹受这等委屈。
此事不当如此行为。”
徐惠知道李治如此,却是念着徐家名誉之事。心中虽然感激,却道:
“主上如此待徐家,徐惠死而无憾。
只是主上,若不如此,安有他法?”
李治点头道:
“正是来与徐姐姐商议此事:
既然此事已成定局,改变不得,那我便想着不若如此。
对着外人,我自然是纳了徐妹妹入宫为婕妤,也会对她如其他妃嫔一般照顾。
可是咱们几个,尤其是徐妹妹自己要知道,或早或晚,她是要出宫的。
所以……
所以一入宫,徐姐姐,若是徐妹妹便病了,那是最好。
徐姐姐可还记得韦尼子?”
徐惠一怔,立时明白:
“主上的意思是……
想要在日后,假死易名,送素琴出宫?”
李治点头,黯然道:
“只是这样难免委屈了徐妹妹。
不过徐姐姐放心,若是徐妹妹不肯,我至时,才会改了徐姐姐的法子走。
说到这儿,倒是要问一问徐姐姐,徐妹妹可有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