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如此,王德何尝不是更加心痛?于是悲叹道:
“元舅公如此言切,足见与皇后娘娘情义无价。既然如此,老奴也就直言不讳了:
元舅公,论起来当今大唐后廷,确实是当今皇后的权柄。可是老奴冷眼瞧着,这当今皇后比起皇后娘娘来,先不说良佐之德,便是治宫理事的才干,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想一想昔年里皇后娘娘在时,哪里见过正宫娘娘为了与一个侧殿娘娘(泛指四妃以下的嫔妃)争宠,竟然将其余三妃都选成了自己的闺中旧交?
唉……老奴虽然愚蠢,可也知道这天子后廷,便是另一个前朝政派……当位者若是不能良以统理,也是与朝政不利。
可是咱们这位当今皇后,却只是知道一味争宠斗心,自保其位,目光短浅不提,还成日里给主上以及元舅公等前朝诸位大人们添麻烦……
这等短视,已然是非福与大唐。主上更是几番申叱其过……
可是当今皇后竟然还觉得是主上龙心有移,前些日子竟然派了人去立政殿里,说万春殿眼下已然是后寝,那立政殿里就不当再奉有凤位。便是皇后娘娘大德,当今主上大孝,也当依例依规,请凤座入太庙祭祀,一应库中物品,都当各归其位,当入太庙者,入太庙,当入万春殿者,入万春殿……
唉!元舅公,不怕您见笑,老奴闻得此言,当下便是火从心头起,把那来报的小监无故罚了三十庭杖……
咳,老了老了,火气却是上来了。
毕竟论起来,这当今皇后的令,咱们也是不得不尊,且她之所求也属理所应当。
只是老奴跟着皇后娘娘这么些年,实在是不愿意看着这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
是以这想来想去,也只有请元舅公给老奴个主意了……
元舅公,老奴实在是舍不得这点儿念想啊!”
说着说着,王德的眼泪已然是串落如珠,神情更是伤心至极。
长孙无忌一世权横,自从妹妹登位为后之后,再不曾听得什么人轻视妹妹。如今听得王皇后如此轻凉言语,虽说是理所应当,他又是多年修为,性情沉淀已至臻境,可是牵涉到自己的宝贝妹子死后尊荣受损,真正是触及了他最后的底线,当然是怒火中烧,便冷笑一声道:
“好个大家出身的皇后娘娘!连一点孝慈之大德都不懂,什么都是狗屁不通!
先不说当今主上已然是于登基之时便有明言,立政殿为敬祀皇后娘娘故,封殿不启,只有主上自己可随意出入。她又凭什么便要动皇后娘娘的凤位?
还要移动皇后娘娘的遗物?!
她好大的脸面!当真以为这大唐后廷,便是如她太原王氏的私库了么?”
一番连斥带鄙,长孙无忌已然是气喘休休,王德再也不曾见得他如此动气,便后悔劝道:
“哎哎哎!是老奴的不是了!没得说这些话儿来惹元舅公生气!本是小事,老奴便拦着她,说句不成,再意思意思地把女则送到万春殿去便罢了……没得引得元舅公气怒。
其实皇后也事可怜,如此算计,还是因为她不得主上恩宠,才开口借着宫规的由头,想把女则移到万春殿去……
说明白了,这大唐内外,谁不知道女则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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