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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吴王府中。
府后后花园内,隐侧小苑里。
蒙着面纱的中年女子闻得慌张跑来禀报的小侍的原话儿之后,也不多言,直直地便走向后面小屋中的密室。
那小侍见状,说不得也只能跟上,亦步亦趋地走了进去。
密室内打扫得极为干净,并且在中位之上,还高悬着一张宫服金冠,雍容华贵又美艳无方的美人图——
看那服饰,那姿容,正是太宗皇帝的那位小杨淑妃——杨淑仪是也。
中年女子先是向着杨淑仪的像祭拜一番,这才在像前对着那小侍嘶哑着声音道:
“皇帝可当真知道了?”
“知道了。今日下午,那王公公就已然派了人,暗中入吴王府了。青玄姑姑,您可得想个办法啊!
不然咱们王爷,咱们王爷……”
中年女子正是先帝太宗的淑妃近侍,杨青玄。
闻得这等话语,她也不急,只是慢悠悠地道:
“急什么?
不过是派了人来……便让他们查也是!
我不相信他们还能查出什么来!”
小侍却忧道:
“姑姑这话儿说得不错!可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眼前这朝中上下,个个都是铁了心要咱们王爷死的。
若是那长孙无忌老贼知道了此事,设计在咱们王爷府里放了东西……
您可说怎么办?”
杨青玄闻言,倒也沉默了一番,良久才轻轻道:
“你说这话儿……倒也有几分道理,的确咱们是不可不防此事……
再者,便是那皇帝再多么懦弱无用,毕竟武媚娘那丫头却是他的心尖肉。
若是事关其身,难保他就不会一个冲动之下,杀尽屠绝了咱们殿下的府里……
罢了,你且去做下准备罢!”
小侍一怔,却又问道:
“姑姑的意思是……”
“感业寺里的那个人,现在是在王德府中罢?”
“啊……是她……
正是!正是!
若是她的话……那便再无人会怀疑了!毕竟她这慧宁的名儿,这高祖皇帝女医官的名儿……
也是顶了别人的呢!”
“一个番邦蛮女……能混到这等地步,也算是她的造化了。不过当年我毕竟对她有网开一面,饶其一命不死的恩德……
她也是该回报一二了。”
永徽元年四月十二。
夜。
长安。
长孙府中。
长孙无忌听着长子长孙冲的回报,不由皱起眉头:
“此事当真?”
“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再无可疑。
那武媚娘已然是身怀三月之胎——不过却是被什么人,设计着服了凤麟方,又中了毒……
这才造成胎像不稳,必然是过不得五月了。”
长孙冲轻轻道。
长孙无忌沉默良久,才森然道:
“知道是谁下的手么?”
长孙冲见父亲竟然似有怒意,不由一怔道:
“父亲?”
“我问你谁下的手!”
长孙无忌低喝一声,惊得长孙冲急忙道:
“是……
是!
听那宫里来的人说……
说是主上怀疑是吴王府中,那个一直藏着的女人动的手……
甚至还有消息说,那个藏着的女人,便是那杨淑妃的近侍,杨青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