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久久不语,又复端起茶水,轻轻啜了一口,半晌才慢悠悠道:
“是祸也好,是福也罢,都是已然发生了,咱们既然与那千秋殿里的,素来不睦,又知那萧氏是个心狠手毒,善于利用机会搬弄事非的……
自然便是要多防着一些。
怜奴,你去查问一下咱们殿里,近期来,可有与那千秋殿里有过什么接触或者是交集的没有。
若是有,那必然是得千万防着萧氏拿这些事儿来,做什么文章。”
怜奴却道:
“娘娘安心,一听闻此事,怜奴便先安排下去了。
虽说当时咱们宫里的,便报来说与千秋殿无甚交集。不过以防万一,怜奴还是叫他们仔细查找一番才是。”
王皇后点头,赞许道:
“你也是历练出来了,越发能干了。好。”
怜奴却谦道:
“若非娘娘调教,怜奴哪来这等智慧?
不过娘娘,说到底,咱们殿里的平日里也都是小心着的,大半不会与那千秋殿有什么交集。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那千秋殿存心陷害,只怕也是防不胜防啊!
眼下娘娘正是要收嗣陈王殿下的关键时候,若是此时这萧氏发难……”
王皇后点头,再度放下茶水,不无忧色道:
“你说的,何尝不是本宫所忧虑的?
只是奈何眼下事发突然,且毫无征兆……
咱们已是只能跟着她走一步是一步了……
不过……”
王皇后犹豫一下才道:
“本宫总觉得,此番这等事,那萧氏,却似乎意非在咱们殿里……
倒像是冲着别人去的。”
怜奴一怔:
“娘娘何出此言?”
王皇后想了一想,却摇头道:
“也只是一种感觉罢……但愿如此就是。
总之,你还是要人紧紧地盯着那边儿的好。”
“是!”
另一边。
太极宫。
太极殿内。
不久前还称自己国事繁忙,不得抽身的李治,此刻正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尚书房中,一壁品茶水,一壁自弈取乐,一壁头也不抬地问着身边侍立的德安:
“如何?
王德可传了什么话儿回来了?”
德安恭谨一礼道:
“回主上,方才王公公已然是派了清和回来禀报,说萧淑妃那边儿,确是鸾体违和。
似乎……
似乎是昨夜里的一碗莲粉羹,出了些问题,落了些脏东西进去。”
李治闻言,依旧头也不抬地挑了挑眉,落了一子道:
“哦?
落了什么样的脏东西?”
“太医说,是些能够叫人一病不起,终致呜呼的脏东西。不过幸而量不多,是以萧淑妃这才保下了命来。”
“这么说来……这东西只怕也不是无心之事罢?”
“正是呢!
萧淑妃那边儿,已然是闹成麻了。那近侍玉凤,说什么也要来见主上您,说是要将这事请了主上来做公断,务必要给她家娘娘一个说法……”
李治冷笑一声:
“要朕给说法……
当真是好家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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