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会觉得朕是无能之君,暗地里不知要搞什么小手脚出来……
虽说事至最后,必然是不成的,可到底朕也不想再添些麻烦。”
媚娘点头,轻轻道:
“主上此番忧虑,却是当真不错的。
其实眼下,这吐蕃若是收入我大唐制下为土,却并非是好事一桩。”
李治闻言,不由笑道:
“哦?
既然你这般说了,那想必也是多少猜了我的心思了……
说来听听,看看咱们二人,是不是想到一处去了?”
媚娘一笑,却不理会他这般戏谑之言,只正色道:
“吐蕃眼下经这明主弃宗与禄东赞等诸位贤臣多年经营,已然是国富民强,军强势壮之态。
虽说眼下弃宗已逝,弃宗之兄也有意借我大唐之势,易而为主……
可到底他也只是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正如治郎所忧,这等小人,怎么会真心臣服于我大唐?
将来反水离降,已是必然之势。
再者,这等小人妄想登而为吐蕃之主,只怕头一个不肯的,便是那以禄东赞为首的诸位重臣。
这到底还是吐蕃内族之事,若是咱们大唐有意相助,也只能暗中出手。
如此一来,咱们大唐相助之时,理不正言不顺,行事为计,自然拘手拘脚,不能达之佳效。而且如此一来,他能不能登位为主,也是五五之数。
这倒还罢了,若是一个不慎,叫吐蕃臣民知晓咱们大唐竟是辅助这小人为害的幕后主手,必然心生不满,甚至怨恨大唐。
到时,以禄东赞等诸臣之才之德,必然拼命护新主,而与我大唐决裂。
是以朝中重臣,如长孙太尉,禇相等人,更是不会允可。
甚至说不得,治郎之英名,还会因此事而大受其损,那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动的韩荆二王,还有高阳等人,必然会借此事大作文章……
说不得,竟会坏了治郎欲行取政的大事。
是以那小人之策,于情于理,于道于义,于我大唐,于治郎你,都是实在太过冒险的下下之策,万不可取。
反而言之,这禄东赞为人明毅严重,贤能过人,那弃宗之子早死,只余一孙在世。以他为人,必然是竭力辅助弃宗血脉为新主的。
新主年幼,将来这吐蕃一国,只怕便是禄东赞一手把握之下了。
而他又是一旦认主,便死忠一生之贤人。是以若是能借此良机,取其忠心,那便等同将吐蕃纳于我大唐制下了。
再者,此番治郎与禄东赞之议,却是私下进行,外臣俱且不知。禄东赞此番身受治郎赏识之恩,点拨之德,又是复仇之惠……
他日,治郎若欲在朝中兴起一番手腕之时,禄东赞必然是事事以治郎为要的。
得此良助,实在是治郎之幸啊!
所以治郎此番行事,一旦日后宣扬开来,那也实在是以正善之道,赢得天下之心的高妙之计啊!”
媚娘一番言语,说得李治目光发亮,最后终究还是忍不住紧紧抱着她,轻轻道:
“够了……
便是此刻我什么都没有,只要有你在……
只要有你在就够了……
媚娘……”
喃喃地,他紧紧地在如梦似幻的月色中,花香里,紧紧地抱住了这个女子。
他挚爱一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