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英国公意见如何。
二,则是这蜀蒋二王之事……
虽说他二人必然非韩王喜用之人……
可朕也着实是有些忧心。”
李绩闻言,倒也明白李治心思:
“主上所疑,倒也未必全无道理。
毕竟人心思齐,虽说蜀蒋二王,实在是不似有什么大的能耐,可若日后一旦在什么特定之时,由着他们被韩荆二王所控,做出些什么事来……
那便不好了。
伤了主上与二位殿下之间的兄弟之情自且不提,只怕便是于朝政之上,也是大为不利。
而且,尤其是这蜀王殿下,比蒋王还要更难办一些。
说到底,蒋王眼下无依无仗,不过是自己一人。
可蜀王殿下背后,却还有个高阳公主与吴王。
所以便是主上有心稍加惩戒,也要顾及他们二人。
高阳公主倒也罢了,她一无军权二无朝政可仗,眼下所有的依归,都不过是些她自以为可靠的裙下之臣……
可吴王却不同。
他本就颇受诸臣注目,再加上吴王本人,也是才华过人,文武全才。
而且他还手中握有些府兵军士……
虽说不多,可以吴王之能,只怕也是不容小覤的一支力量。
所以主上在处理这二人时,却着实是要好好儿思虑一番,得个周全才好。
尤其万不可直斥蜀王,触动了高阳吴王二人的神经。
眼下虽则他们便是闹将起来,有老臣与太尉大人在,也不能出个什么结果……
可到底是不好。”
李治点头,也叹道:
“正是如此啊……
朕便是想着了这一点,所以才发愁的。
却不知英国公有何妙计?”
李绩想了一想,却不答反问道:
“主上,在此之前,臣有一事不明……
还请主上明示。”
“你说。”
“近日朝中关于长孙太尉之子长孙冲的流言……
想必主上已然知晓是谁所为了罢?”
李治扬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下意识地问:
“这与此事,有何关联?”
李绩淡淡一笑道:
“主上请务责怪老臣,老臣只是想到……
若此人能有这等本事,将这等本便属密而不传之事,于无声无息之间便传得诸人皆知,且更为诸人所信一般……
那再请她寻个机会,找一个与蜀王关系极为密切又是同样素行不佳的殿下做些同样的功夫文章,好给主上一个敲山震虎的好机会……
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罢?”
李治闻言却是一怔,旋即,目光亮了起来。
次日。
午后。
立政殿。
偏殿之中。
媚娘方方睡醒,便闻得帐外有些细微人声,待细听之时,便知是德安前来。
于是立时坐起,招呼着德安入内相见。
很快地,德安便入了帐内,(当时唐时宫廷的纱帐是在床榻的四周留出一丈左右的空地,然后从天花板上直接垂下来的,一是为了夏天气温比较高时,空气可以在这个四周都是空地的地方形成一种对流,带来凉爽,二是因为太极宫相对后来的大明宫而说地势低洼潮湿,蚊虫也是滋生。所以才要从顶上一直垂下来,不给蚊虫钻进来的机会与空隙。)向着媚娘行了一礼。
媚娘也不见外,只是由着榻上另外一侧,躺在她身边睡着,以图侍其安寝的文娘起身,(侍安寝,这也是唐初时期宫廷与贵族中的一种要求。当宫廷与贵族女子怀孕时,旁边基本都是要有能让孕妇感到安心的人陪着才能睡的。这叫安胎……事实上从现代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制度的确也是更有利于孕妇心态的平衡,并进一步对腹中的胎儿产生非常好的影响)替她抓了两只内塞了许多丝绵之物的软枕来埑在身后,这才道:
“可是治郎有什么事叫你传与我听么?”
德安点头,先是将手中提好的食盒向前一送,交与侍立榻边,警惕着香熏烛火的六儿好好儿收着,然后才道:
“这是今日早起时,御膳房里新进给主上的花样糕点。
味道清甜可口不提,还更有一股子好闻得紧的清香。”
媚娘闻言,倒也探头就着六儿捧着打开盖子的食盒里看了一眼,含笑点头道:
“这个的确是好东西,入口即化的……”
一边儿说,一边儿又自去拈了一块儿放入口中。
果然,入口即化,清甜香糯,自是风味别具。
德安见媚娘吃得喜欢,心里也喜欢,又思及李治所吩咐的事,于是便笑道:
“可不是么?
最难得是它这么一股子的清香却是能保持得极久。
唉,当时主上听得那些厨子们说,这东西的香气,能衡久不散时,还曾笑道:
若是他有意教之发了臭味来,那倒也不是不能呢!
只是这样好的东西,又是有利于人的,如此一来才过可惜。”
媚娘一怔,目光微闪,半晌才咽下口中食物,缓缓地坐直身,歪着头看了德安好一会儿,半晌才轻轻道:
“治郎……可是希望当真把长孙太尉的宝贝长子,自己的亲表哥逼上一条无可返回的路么?
若果如此,那我必然为他做到。
可是……我不觉得此番他这些话儿,是在说长孙冲。”
德安淡淡一笑,点头道:
“姐姐英慧,果然少人能及。
不错,主上说这话儿时,却是刚刚与人议及,那蜀蒋二王,私下与韩荆二王相交甚好,又有大笔钱财相收的事呢……”
媚娘恍然,立时点头道:
“所以……
治郎是想收拾他们两个?
可蒋王倒也罢了,那蜀王……治郎若无什么根源,怕是不好动。
所以,是需要我替治郎创造出一个治他们的根源么?”
“治了蒋王倒罢了,可若连蜀王也治了,只怕便要惊动了那几个真正意存不轨的人,要坏些事了……
所以主上也是想着,能不能……”
德安看着媚娘明亮的目光,轻轻地试探着道:
“能不能,有什么李代桃僵的好法子呢?”
李代桃僵么……
媚娘一怔,突然笑了起来:
“法子,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治郎肯不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