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庵中诸僧尼,已然尽数安置得当,再无后事之忧。”
李治闻言,也不多问,只是直直地盯着他,半晌不说话。
王仁祐抬着头,目光却拼命地向下看着,仿佛李治盯在他面上的不是眼光,而是两把利刃。
半晌,李治才缓缓开口道:
“既然国丈如此说了,那想必也是无事了……
好,今日也本无事,只是听闻国丈家产有损,朕心里挂念,这才召国丈入宫……”
又说了一番体面话儿,李治这才打发了那几乎已是快瘫在地上的王仁祐兄弟出门。
……
看着那一出殿外,便有些微微摇晃的王仁祐兄弟,立在李治身侧的王德不由轻问:
“主上便这般轻轻放过他们?”
李治恨声道:
“不放过,又能如何?
太原王氏一族不对,可那对愚蠢母女更是不好!
一旦事情闹得大起来,少不了又是对她们一番苛问提责……
便是媚娘不曾有孕,又是这等关头,朕也不想教她再为家中之事伤怀了啊!”
王德点头,也叹息道:
“这天下之大呀,也总是无奇不有……
同父同母所出的两姐妹,怎么就是这般云泥之别呢?
若是那贺兰夫人有娘子一成的机慧可人……
想必此刻,娘子也不必过于担忧了。”
李治重叹了口气,一脸恨怒道:
“她便罢了……
最可气的是那杨氏……”
李治咬着牙,低声道:
“她可是媚娘的亲生母亲!!!
都是这般年纪了,怎么还是不明白事非轻重,如此愚不可及!”
听得李治这般恨声骂人,王德一时也是无语:
是呀……
这般的母亲,生养出个贺兰氏般的女儿,本也不奇怪……
可她怎么就能生养出媚娘那般惊为天人的女儿呢?
一时间,君臣皆默。
沉寂了一会儿,李治终究还是开口,问着另外一边,同样神色不安的德安道:
“可确定了她们母女无事?”
“回主上,是李云大人亲自去确定的,做不得假。
那……
那杨夫人与贺兰夫人虽说是对外称为前一夜走的,实则却是起火前的半个时辰匆匆离开的。
寺里还活着的小比丘尼也招了,说是似乎并州那边儿的武氏兄弟又闹出了些子什么幺蛾子,她们母女二人因着担忧,向着皇后告了一声准,便急匆匆地走了。”
李治叹了口气,脸色总算好了些:
“这般说来……
人却是无事了?”
“无事。
那火是在她们离开之后足一个时辰才起的。”
“这便好……
你却将这些事,立时报与媚娘知道罢……
别叫她再心急。”
德安点头称是,正欲离开时,却又被李治叫住:
“火,查了是谁放的么?”
“眼下还未知……
不过正如主上所料的一般,李云大人说,这场火起得蹊跷,万万不是如那王氏一族所宣的,无故起火。”
“查!
一定要给朕查清楚,到底是谁放了这把火!”
“是!”
……
看着徒弟匆匆奔出殿去安排事宜的王德,不由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似乎在问自己,又似乎在问李治:
“这武夫人,与贺兰夫人母女二人,怎么便这般巧的好运道呢……
偏偏就是火起之前的那个时辰,就离开了……
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她们如此慌张地离开呢?”
李治闻言,面色一沉,若有所思。
……
半个时辰后。
长安。
芙蓉苑中。
听闻挽月庵起火之后,便一直故做平静的媚娘,听得那小侍来报,道武氏母女早在火起之前,便因事离了挽月庵时,不由松了口气。
这一次,她也是真正的平静下来了:
原来……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在乎自己的母亲和姐姐。
即使……
她们这般的待她。
心底苦笑了一会儿,媚娘问着那来报的小侍:
“可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么?
这场火,只怕不是什么意外罢?”
那小侍点头道:
“主上也是这般疑问,所以已然安排了李云大人去查了。
娘子安心,不日之内,必然有结果出来的。”
“若果如此便好了……”
媚娘忧心忡忡地看着殿外:
“若果如此,那便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