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明白么?
眼下的萧淑妃,对陛下而言,已然是无任何意义。可是血脉情深乃是天性,只要她手里还捏着雍王素节那个贱胚子,那么她就还是很有用的一枚棋子。”
王皇后冷笑。
次日。
午后。
立政殿中。
**廊庑之下。
媚娘守在炭火边儿,抱着年幼的李弘,看着瑞安他们,一个个儿地忙着趁今日晴好,把东西一一搬出来,晾上一晾。
一侧,文娘守在一边儿,边拿着东西逗李弘乐,一边说道:
“娘娘,昨夜里,千秋殿快闹成疯了,可万春殿一点儿消息没有……
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啊?”
媚娘抬了眼,看看她,又落下眼道:
“能有什么变故?
左不过是如了她的意罢了。”
文娘一怔:
“娘娘说如了她的意……
莫非这一切,都是皇后早早儿安排好了的?”
媚娘点头:
“多半是。
她此番,却是一子双吃的局。
若能成事,那自然是要害了我。
若是不能成事,却也必然要将那萧淑妃推了出去,做个替死鬼,毁了她在治郎心中最后一点儿的机会。
所以说起来,还是皇后狠毒。”
文娘点头,叹道:
“果然……
那娘娘,七叶一枝花此物,自从陈王殿下入了万春殿后,您便教停下了……
眼下,却还教她吃不吃?”
媚娘了无意趣,摇了摇头:
“还是别吃了。
说过了,有陈王在,许多事便不能做得太明白。”
文娘咬了咬下唇,却不甘道:
“那……
难道就由着她这般如此地去?”
媚娘却淡淡一笑道:
“谁说由得她去了?
此番她把事态闹得这般大,你觉得,长孙太尉会轻易放了她么?
接下来的时候,她有得是要安抚的人了……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却是另外一桩事。”
文娘一怔,却立时会意道:
“娘娘的意思是……
宫外那人?”
媚娘寒声冷目,语如落霜道:
“这些年来,我一直明里暗里,忍让纵容着他,念着的,全是当年的一点情份。
可是他呢?
这些年来一味地只是怨天尤人,只是想着这些有的无的……
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如此待他?
该给他些警告了。
否则莫说治郎不能安心,我自己也不能安心。”
文娘眨了眨眼:
“那娘娘的意思是……
谁来办这件事?”
“韦待价还在京中么?”
“在。”
“去找他,把我的这番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让他想个法子,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刘弘业调出长安,随便找个什么饿不死的地方,扔着罢了!”
“是!”
……
永徽三年二月初。
因韦待价有奏,高宗李治着准,不念旧罪,特赐前罪臣之子刘弘业,君山令一职,着即时上任。
……
是夜。
立政殿中。
李治今日的心情,显是大好。
一归殿中,他便吵着要替媚娘梳发理妆,也不管媚娘早已洗濑睡下,竟直直将她拉了起来。
一番调笑之后,他又着人抱了一只小细犬来与媚娘。
媚娘见那小细犬圆滚滚地直如一团雪球儿在地上滚来滚去,着实喜欢,当下便取了个名儿,就叫雪球,又着人好声将养着,莫学之前的小犬一个个早亡。
左右一一含笑应下,李治这才肯放松下来,拉了媚娘的手坐在一边儿道:
“韦待价的事,是你做的罢?”
媚娘却装傻:
“韦大人怎么了?”
李治见她如此,心知她一直以来都颇避讳涉及政事,于是也不再追究,只是笑了一笑,将她好好儿抱在怀中,兴冲冲直奔寝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