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在娘娘这等谋略面前,实在是不足一笑……
便是臣所知,千百年来,能将后廷宫闱之争,一一移化为涉及朝堂社稷的大事,且还能如此影响国之大计,直成其标的的……只有娘娘一人。”
媚娘淡淡一笑道:
“狄大人过誉。却不知狄大人的回答……”
“娘娘有意,此事又于国于朝有利,臣宁负弄臣之名,也当力成其事。
只是娘娘,臣有两问,可请娘娘解疑否?”
“狄大人请问。本宫自当尽其所能。”
“此计……可是主上所定?”
“主上不知此事。”
“那么……金菊花一物如此紧要,娘娘立政殿又是向来防得风水不露……为何失去这般久了,娘娘身侧近侍,竟无一人来报,无一人好生寻找?
又或者……
是娘娘根本就知道此物失落之处,也知道不必再找?
甚至……
甚至娘娘早知它会在那一时,那一日失落,也早知它会被拿来做今日之用?”
狄仁杰的问话,只惹得媚娘灿然一笑,不作回答。
永徽三年四月中。
夜,长安。
太极宫。
太极殿中。
李治一边儿批着奏疏,一边儿听着德安的回报。
好一会儿,他才啪地合起了折书,若有所思道:
“你说……
狄仁杰已然按着媚娘的安排行事了?
那眼下如何?”
德安轻声道:
“眼下狄大人已然延请崔卢王萧四氏中人都入了此局,只是安排上有所不同——王萧二族中人看似是最关键的终审之位,实则却是只能依果而定的被动之处。
反而是崔卢二氏,位置虽则低了些,却能一一将诸事内情,纳入耳中。”
李治放下折书,点头,又拿起另一本道:
“果然还是他细致……
媚娘只是布了个局,难得他能想得如此周全……
只是,他那样的刚烈性子,竟能乖乖听媚娘的话儿……
也真是难得了。”
德安摇头道:
“这瑞安也觉得甚是好奇……
明明是这样的人物,不知为何却是能轻易受了娘娘的指点。”
李治摇头道:
“狄仁杰性格看似温厚,实则却是内存刚烈。
如今肯听媚娘一言,无非还是因着媚娘事事处处,都高他一筹,又是时时刻刻,都以国政为先,不同与其他女子一般而已罢了。”
德安点头应声而是。
李治又道:
“不过如此一来,只怕媚娘这些日子,倒是不好过……
你可好好儿地去瞧过没有?”
“主上安心,德安已然安排下了,内内外外的,再不会出事。
再者娘娘这等缜密,之前金菊坠丢失一事,前脚失去后脚便立刻知晓,又立时定下计策……
这等事态,娘娘怎么会不安排呢?”
李治眯了眼,摇头道:
“说到底……
此事究竟还是蹊跷,朕把立政殿内内外外,足足布了四层暗卫……
为何还是会丢失?
此事你可查了?”
德安点头,轻声道:
“查了。”
李治眯了眯眼,看看左右。
明和清和会意,立时着左右退下,自己二人却守在殿中,只看着些儿。
李治这才问德安:
“说罢!到底是谁透的信儿给媚娘?”
德安一怔,脱口而出道:
“主上都知道啦?”
李治淡淡一笑,目光却是温柔:
“媚娘不会主动生事,可她却非是那种总将仁孝礼义这等虚话儿挂在嘴角儿的虚伪女子……
这等大事,不必到她殿中,必然会传入她耳中。
她若非有心借此事行计,又如何能教人将那等紧要的东西拿了去?”
德安叹服道:
“果然天下最知娘娘的,还是主上……
不错,正是红绡那边儿透的信儿。”
李治点头,又忽道:
“这个红绡,办事倒是极妥当。
能在皇后身边呆上这么久,足见她也是个极慎妥的……
日后倒是要好好给她个安排。”
德安含笑点头道:
“究竟她是大家出身,又是经过这些年的调教……
自然是可堪大用的。”
李治点头,寻思一番又道:
“她今年,可也适为及笄之时了罢?”
德安思虑一番,点头笑道:
“主上可是知道得……
正是如此。”
李治点了点头,慨然道:
“若果如此……
那只待此事了后,也该与她一个安排了……”
德安点头称是。
李治又忽道:
“对了……
苏儿……这段时日,可是不见消息得紧。
如何?
她在万春殿里,可还过得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