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六月二十一。
太极宫。
唐高宗李治,首发内廷秘诏:
中宫王氏,德行不修,竟因私交,而着延使残女入内为妃,实为大过,着罚俸一年,禁足半载,每日于殿中抄修经文为悔过。
中宫父王仁祐,与女同谋,亦当重责,奈何事涉内闱之秘,且又有勋爵之尊,着罚俸一年,府中悔过半载,以儆效尤。
德妃李氏,身有隐疾,却隐而不报,欺君之罪诚可诛也,然念及其为天子同姓,又素性无劣,仅以妇德有失之罪,革其一应品封,着贬为庶人,打入掖庭冷宫,终身不得外释。
其李氏一族,亦有同罪,应责者责,应罪者罪,一应交由禇遂良代理。
另有掖庭狱中侍者立政殿首侍文娘等三人,虽察确系无辜受累,然背主之事确是有之,着贬一应位分,尽为侍人,三年内不得擢升……
立政殿。
媚娘听闻这些回报之后,慢慢点头道:
“这样便好……
好歹第一步是成事了。
接下来,便是要看那王萧之斗,结果如何了。”
瑞安笑道:
“可不是?
那王仁祐今日还没出宫呢,便在宫城门前大骂萧氏一门净是出些狐媚惑主之辈呢!
且还一味地叫着要扶立正统……
娘娘,您说可笑不可笑?”
“的确是可笑。
他到底还是没明白,所谓的正统,是要天下人,要君主臣民都认了,那才叫正统,否则只是立在其位上……”
媚娘摇头,淡淡冷笑道:
“还不过是个花样子罢了。”
瑞安点头称是,又道:
“那娘娘,下一步,该如何走?”
“很简单,趁着这个时候,咱们也该做一做人情与皇后了。
说到底,她究竟是中宫,且此番文娘毕竟是多少得罪了她。
为了文娘,也为了许王殿下,咱们还是给她做一个人情,叫她以后不要时时处处盯着文娘的好。”
瑞安一怔道:
“娘娘的意思是……立储?”
“本来就要行的事,若是我说了,再交与文娘与她传话……
想必,她对文娘的怨恨,多少会少一些。
文娘要是再机灵一点儿,再会说话一些……说不定她会起了些招延的心呢!
那到时,咱们便又多了一条眼线了。”
永徽三年七月初二。
太极宫中。
立政殿内。
听着殿外传来的阵阵乐声,媚娘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书卷。
一边儿替她锤打膝盖的瑞安不解道:
“娘娘,到现在了,瑞安也还没明白过来……
这储,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这般立了?
元舅公与皇后娘娘一族方将斗过一场,正跟乌眼鸡儿似地预备着后招呢……
怎么文娘不过去提点了皇后几句,她便这般开慧,能将元舅公给说服拿下了?”
媚娘淡淡一笑道:
“那是因为皇后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
也把元舅公想得与她一般了。”
媚娘缓缓起身道:
“在她眼里,她只是当元舅公同她王氏一族一般,最渴盼的是家族繁盛……
所以依她之心,若是她与元舅公争斗起来,元舅公自然不会保陈王上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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