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德太医,哀家将皇上的健康交给你,可是你却连他受伤了都不知,该当何罪。”萱德见到德太医一脸惊讶的表情,便厉声质问道。
“老臣该死,老臣罪该万死!”德太医见状叩头认罪。
他确实不知道皇上如何伤了的,昨天他来给皇后把脉,本以为今日皇上叫他来,也是因为皇后的事,怎知,皇上竟然受了伤!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皇上看看,伤口是否恶化了,有没有毒。”萱德冷冷的让开身子,冷冷的命令道。
“老臣遵旨!”德太医擦了擦汗,这才颤颤的站起身来,拿着医药箱子,走到皇上跟前,仔细观察着皇上的伤口。
“怎么样。”过一会儿后,萱德才开口问道。
“回太后,皇上的伤口没有恶化,只是皇上的脉象紊乱,似乎是……”德太医小心翼翼的看了夜轩寒一眼,小心斟酌的用词。
“是什么?”萱德冷冷问道。
“似乎是……中了毒。”德太医并非庸医,轻轻一探,便已经知晓一二。
“那还不快给皇上看看,是中了什么毒!”萱德闻言脸色变了,看着夜轩寒的目光,简直如同寒冰冷箭。
“老臣这就去翻医书!娘娘稍安勿躁。”德太医见状,立马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本破旧的医书来,对着夜轩寒的症状,一个个查找。
“皇后好大的胆子,竟然对你下手!来人,去把皇后给哀家抓来!”萱德怒气滔天,本以为那女子虽然性格倨傲,但不会是个歹毒的女子,竟敢下次毒手,这种女人,留不得!
“母后,皇后并不知道这事,儿臣并未告诉她,您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夜轩寒闻言,终于向萱德坦白,示意德太医下去。
夜安见状,也退了下去,看来,是瞒不住太后了!
“说吧,你中的是什么毒!”待所有人走了之后,萱德这才开口问。
“是血蛊。”夜轩寒坦白。
“什么?!”萱德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差点站不住脚。
“母后!”夜轩寒见状,立马将萱德扶住,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楼灵鸢好歹毒的心肠!”萱德虽然没有亲自见识过血蛊,却听说过,血蛊是通过与女子欢爱才会……
她的儿子,她自然懂,这三个月来,他只跟楼灵鸢在一起过!
“母后,并非是皇后所谓,而是有人给皇后下了血蛊,皇后只是无辜的罢了。朕并没有告诉她。”夜轩寒第一次在太后面前袒露心扉。“轩儿希望母后瞒着鸢儿,她身上怀着身孕,儿臣答应过要给她幸福,如今只怕是做不到了,儿臣曾答应后宫三千只留她一人,儿臣不想食言。”
“轩儿,你……”萱德闻言,鼻子一酸,清冷的眸子里泛着泪意。
“血蛊之毒,无药可治,这毒潜伏在儿臣体内三个月之久,半个月前才发作,每隔七天发作一次,若没有解药压制,儿臣熬不过三个月。”夜轩寒轻轻握住萱德的手,安慰她道。
他知道,让母后听到这种消息,如同杀了她一样,父皇当年也是受到蛊毒折磨,无药可救而死。
这事宫中只有几人得知,德太医就是其中一个。
蛊毒是离国来的,想必母后应该猜到了。
“轩儿,母后去找风无痕!给你要回解药!”萱德闻言咬牙,当年风无痕害得她丈夫惨死,如今又在她儿子身上故技重施!
“母后,没用的,解药治根不治本,母后何必为了儿臣去找风无痕?”夜轩寒闻言淡淡的说道。
即便是解药,也只不过是缓解了发作时的万虫噬咬之痛,之后他会被血蛊日日侵蚀,而变得呆傻,这样的他,活着又有何用?
“不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解不了的毒!”萱德不信,眸中泪水泛落,如同水晶,清绝的素颜,也因为而显得十分娇弱。
她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至爱之人的痛苦。
虽然她不曾开口,但轩儿跟俪儿就是她活着唯一的意义。
“母后,别哭,儿臣现在不是没事么?儿臣还有三个月呢。”夜轩寒笑了,轻柔的拭去萱德的泪水,这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看到母后落泪,当初父皇离去时,母后都不曾落下一滴泪,这样的她,让他微微心疼了。
这个与他并不亲近的母亲,其实还是很爱他的。
“轩儿,母后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母后一直愧对你跟俪儿。”萱德趴在夜轩寒没有受伤的胸膛上哭的泣不成声。
因为哥哥无意娶妻,俪儿生下来的时候就送给了哥哥,惠帝离去后,哥哥发誓要替轩儿守候北疆,找了一个女子成婚后的第二天,就去了北疆,将俪儿留给女子抚养。
俪儿在南宫将军府里养了六岁之后,才被轩儿接进宫,封号南宫郡主,时常陪伴她左右。
她对俪儿心带愧疚,每次俪儿进宫,她都会陪她聊聊天,却没有将心思放在轩儿身上,
这对年纪相差六岁的兄妹。
大选时,俪儿跑来告诉她要嫁给轩儿时,她心中大惊,以为两人发展出了不伦之恋,她打了俪儿一个耳光。
轩儿却冷淡告诉她,他早知俪儿是他亲生妹妹一事,将她纳为妃子,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俪儿含泪点头之后,便跑着离开威宁宫,却再也没去过。
如今俪儿失踪,若不是宁容提醒,她只怕,到现在依旧不愿面对现实。
她对不住他们兄妹。
“母后,一切都过去了,儿臣会把俪儿找回来。给她寻一门好亲事,母后放心吧。”夜轩寒闻声安慰。
他不敢告诉母后,俪儿现在在离国天牢内。
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风无痕的。
卫子风已经暗中去了离城,待确认了俪儿的平安,风无痕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他势必要千百倍的讨回来!
宁容在门口看着御书房内,两个疏离多年的母子,终于打开心门,互相倾诉,悄然拭去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