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p; 显然，宇文坼刚才对众位皇子的评估，叔叔也听到了。对宇文坼所作出的评估，叔叔显然是赞同的。宇文坼确实把几位皇子看得很透彻，他评估的一点都没错。

    我笑道：“宇文坼是睿智之人没错，可是叔叔比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能识英才，这才是大智慧。况且宇文坼的认知，叔叔也早已成竹在胸，叔叔比宇文坼，又有哪点不如呢？叔叔尊他为朝中第一人的话，可是太折煞他了。”

    叔叔怔怔的看我，半响才道：“汐儿，人无完人，叔叔也从来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汐儿，当有一天你亲眼见到叔叔冷残决绝的那一面时，你还会这样依恋我么，会像在船舫里离开致誉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我么？”

    不会的！不会的！

    叔叔你也太看低我了，我早已知道你不是个温良的人了呵！

    我道：“叔叔，人无完人，所以我也从来就不要求叔叔做那完美的人。不管你做过什么、做了什么，你都是你啊。”

    叔叔幽深的眼中闪过试探，“汐儿……要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呢？”

    “不会的，不会的！”我摇头如波浪鼓，“叔叔是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的。”

    叔叔的眼神从我身上移开，看着皓亮的星辰，似乎在对我说，又像是兀自自言自语。“明天，我就要亲自点兵，让帖将军出征南宋了呵！”

    那时候如果我稍作留意，就可以看到叔叔眼中的挣扎；如果我稍用些心思，就辨别的出，叔叔说出征南宋时，语气里的无奈。

    根据叔叔前后说的话，亦是不难听出，叔叔要出征南宋，他的挣扎、他的无奈，是因为我。

    可是我终究是没有多心。

    那时候，叔叔已大致明确了我的身份。而我，对这一切，甚至是叔叔查探我身份的事，犹不自知。

    我只道，“皇阿叔上次不是说，十日之后再点兵出征么？”

    叔叔不答，反而问我，“汐儿在宴会上时，百般阻挠我喝那桂花酒，怎么现在不关心几句？”

    我道：“看叔叔能和我坐一起谈笑风生，自然知道叔叔是没有大碍的。”

    叔叔苦笑道：“是没有大碍，只是今日用的药，不会起效果，身中的剧毒会比以往更加深几分而已。只要在这几日好好调理，不会影响疗程。可是……皇上他偏偏不给我疗伤的机会啊。出征攻打南宋余军，自然是由我点兵给帖将军。”

    “所以……”我恍然，“所以皇上他提前要帖将军出征南宋，只为叔叔亲自点兵，如此一来，便延误了叔叔疗伤的最佳时辰？”

    叔叔淡笑，“这已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了。这些年来这样的小挑小衅，皇上又何曾停止过？今日和你说起这些，只为了让你增加对皇上的危机意识，提高对他的警惕。毕竟……你已经长大了，皇兄是个风流之人，美色上从不知餍足。况且……你的身份……”

    叔叔说到我的身份时，蓦地止住了话，眼底深处是一抹淡淡的忧虑。

    而我却忽略了叔叔眼底的那忧虑，只为了叔叔第一次正视我的长大，第一次以‘美色’来说我，而暗喜不已。

    “叔叔，明日点兵你推脱吧，让护国将军替你去。”我道。

    叔叔笑道：“不可，那样一来，只会让皇上更证实了我身中剧毒之事。如此，我更是将自己逼入了危险的境地。倘若他知我身中冰魄之毒，仅存的对我的那份顾忌，都不会存在了。那样一来，不止是我，连你……也危险了。”

    “可是……”

    叔叔安抚的对我笑道：“这些年来一直和他周旋，叔叔从没有败过。没事的，只是点兵而已。虽然延误了我疗伤的最佳时辰，却也无甚大碍。”

    我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真命天子又宁有种乎？叔叔与其明哲保身，与皇上明争暗斗无一日消停，不如一棋定胜负，将皇位取而代之！”

    听了我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叔叔也不斥责，只笑道：“一来无心帝位，二来……曾许诺于他，他日不会觊觎那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