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问道:“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皇上道:“朕的意思是,没有谁比你更配拥有这把琴。”
我唏嘘道:“皇上,我曾听闻,这把琴出自南宋宫廷,它的主人,是一位叫弄潮的公主。”我含笑一字一句的说着,一派纯真的抬眼看皇上的神情,他的每一个表情,我都没有放过。
皇上的面色青白了一阵,目光微凝的看着我,似要从我的脸上看出我问此话的心思,又似在判断我都知道些什么,又都知道了多少。他搂着我的肩的手,早已经在无意识下紧紧的捏住了我的肩,捏的我生生的疼。然而我硬生生的忍着那疼,丝毫的声音,也不呻吟出来。
看着他的心受此折磨,我心里涌起了强烈的快慰,我伏在他的怀里,笑如灵狐,“皇上刚才说,没有谁比我更配拥有这把琴,那么弄潮呢?她也没有我配拥有这把琴么?”
我心中的冷笑几乎要横逸而出,看着他双目烁烁一睁,目光中瞬然有了庞大不可言说的震惊、心痛和神伤,灼烫似能点燃满地月光。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容人碰触的禁忌,叔叔因为心中的禁忌杀过人,我因为心中的禁忌伤害过二皇子。我知道,‘弄潮’两个字,绝对是皇上心中的禁忌。
我以为皇上会捏碎我的肩,会倏地将我推倒在地上,会下令将我丢到不堪的地方继续囚禁,会立马拂袖而去……
然而……
他都没有。
我还是小看他了。
竟然……竟然提到‘弄潮’二字,还激怒不了他!
他的神情有些惘然的萧索,目光有些森冷,似不定的流光,那么些年的时光和残存的情感,望着满地月影,最后凝成一句:“朕只知道……珍惜眼前人!”
是了,我怎么那么糊涂?弄潮,他当年没有得到。如今和弄潮那么神似的我,他又怎么舍得对我动怒呢。他只会将对弄潮的情意移嫁到我的身上,好好的宠着、爱着我这个和他念念不忘的女人相似的女子。
珍惜眼前人……
如若我逃不开他的话,我几乎可以预见我以后的命运——
做他的禁脔,做他的宠妃。不管我以后多么骄纵、多么的红颜祸水,他都不会降罪于我。对弄潮十五年的腐蚀神志、销魂噬骨的爱与欲,这一辈子,这以后的余生,他都会一一的发泄到我的身上。
真难以想象他也会有爱,他这样的人也懂得爱么?他这样的人,一旦爱上一个女人,又会如何的疯狂?想起了被他亲手杀死的大哥,我浑身一激灵,思绪幻化作浓烈而坚定的意志……
我要逃走,我一定要逃走!
我原本寄了很大的希望在南宫纯的身上,不想却应证了那一句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那日我甚至还以为,南宫纯会在夜里潜进我的寝宫,带我走,或者一起为我的逃亡计划筹划。
然而,那夜,我等了一夜,南宫纯并未如我所意料的那样来找我,甚至是以后的几日,我也未如预期的一样,见到他的身影。
我寄托在南宫纯身上的希望慢慢的黯淡、渺茫……一点点的褪去。
直到三日后,紫月告诉我,南宫纯已经回南阳了,终于在那一刻,我寄托在他身上的希望彻底的破灭。
我问道:“他怎么就走了?”
紫月见我失神,微觉诧异,“现在就快到盛夏了,每一年的这个时候,皇祖母都要去南阳的避暑山庄避暑啊。南宫纯被父皇封作‘南郡王’,负责护送皇祖母去南阳。”
我呆怔,是啊,叔叔已经离开了十八日了,已经……是盛夏了。
紫月用手晃了晃我的眼睛,“喂,你不会是喜欢上南宫纯了吧,他离开了,你犯得着这么失魂落魄么?”
我也没心情辩驳什么,沉淀下心来后,照例从紫月那里问冷制的情况。以求从她的话里,猜度钥亲王府里零星的一些布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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