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事，无一日不被歉疚折磨着，如今奴婢愿受责罚。对郡主吐了真言，承认了自己的过错，哪怕被郡主唾弃，也好过奴婢良心的谴责。”

    我冷笑道：“我自认从不曾亏待于你，你竟如此对我？！你倒好，如今求得良心自在，一句歉疚的话就过去了，受得责罚又怎样，能换我的自由、换叔叔的平安么？”

    红银已是满脸泪水，“奴婢该死。”

    我道：“罢了，今日之事已成定局，没有你，皇上依然是执意留我在宫中，依然会对叔叔下杀手的。我只问你，你因何要将钥亲王府里的私事道于皇上听？我们多年相处，我自觉看人不会看错，你并非贪图富贵，卖主求荣之人，此次怎会如此糊涂？”

    红银道：“上次太后宣召郡主入宫，因几位皇子喜欢郡主一事，太后雷霆大怒。我和绿珠守侯在慈宁宫外，低声谈起了几位皇子与郡主的情谊。提及四皇子时，奴婢不经意间流露出爱慕之意，却不想皇上到来慈宁宫。奴婢本以为皇上没有听到我的谈话，事隔不久，皇上却召见奴婢，问起王爷夜读之事。我不愿说，皇上言，我的一席真言，可换四皇子以后前程似锦。奴婢一时糊涂，就将王爷为郡主抄书之事，十全十五的告知了皇上。”

    绿珠跪下，为红银求饶道：“郡主，红银所言不假，你被太后召见的那日，皇上到来慈宁宫，我和红银那时候确实正在小声嘀咕。”

    我回想起那日的事情，叔叔为我抄书的第二日，我便被太后召见。叔叔下朝来了慈宁宫接我，随后，皇上到来慈宁宫，还问及了太后写给我的懿旨上写的什么。

    疑心红银后，叔叔临去临安的那夜到来我的宫中，本已对红银生起了杀意。我料到红银定是因为四皇子，才糊涂的被皇上利用，因而让叔叔别下杀手。

    她的过错本在于对四皇子生情，不是我心慈手软，只是心知她定能悬崖勒马。这些日子以来我不动声色，就是在等她自己请罪的一日。她既能主动承认过错，已是有心悔改，况且实为情有可原，我自是不会太难为于她。

    我道：“好在你迷途知返。这些日子我明知你是钥亲王府里的奸细，却一直不动声色，就是念在我们主仆多年的情分上，让你主动对我坦白，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今你能直言不讳，我自是不会降罪于你。不是我心慈手软饶你一命，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我逃亡之心早生，此时更是迫在眉睫，今日乃是给你的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若你适才还不自认过错，为了我的逃亡顺利，我只得撇开往日的情分，赐你一死。”

    听我如此说，绿珠已知我不会迁怒于红银了，见红银还呆怔，提醒她还不谢恩。

    红银道：“奴婢所犯过错虽是无心，却间接导致皇上以抄书为名，软禁郡主于此。计量起来，已是死罪。今日郡主虽然既往不咎，奴婢却无脸再侍奉郡主了……”

    我打断了红银的话，“你不愿侍侯我了么，可是我平日里薄待了你？”

    红银赶紧道：“不是奴婢不愿，是奴婢再无颜面……”

    我道：“你可愿戴罪立功？”

    红银惊诧，“奴婢自是愿意的，只是……”

    我问道：“皇上除了问了你那夜之事，还问了些什么？”

    红银道：“问了王爷和郡主的日常作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我思衬道：“你再去见皇上一面吧。四皇子如今在宫中，皇上已知你对四皇子的爱慕之心，况且你又曾出卖过我，你去见四皇子，代我向四皇子求助，皇上必定是不会疑心你的……红银，要是皇上知道你此次去见四皇子的真实企图，你自是难逃一死。此事成则于我有益，你得不了好处；败则我平安无事，你却有杀身之祸。这本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事情，你若不愿，我也不勉强你。”

    红银道：“出卖郡主与王爷，奴婢已是死罪。此次若能助郡主离开皇宫，奴婢自是求之不得。”

    “去吧。”我微累的倚在鸾塌上，“我想静一静。”

    红银离开后，绿珠欲言又止，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