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心跳如鼓的，却在瞥眼他一身喜服时，又突然的笑出声来。

    叔叔穿新郎的喜服，真是好看呢。

    “汐儿……”他的眼眸渐渐由浅转深灼灼地落在我脸上，修长的十指抚过我全身，将贴身的衣衫一一除去。

    我双眼迷离，呼吸急促，紧紧贴靠在他怀中，脑中有什么问题闪过，却又抓不住。

    良久，两人衣衫尽去，原本在湖面上让我觉得有些冷的空气，此刻却只余炽热，吞噬人般的炽热。

    他俯下身来，吻落到我的身上。我忍不住的轻吟出声，他一扯红纱帐，遮住了一床的旖旎春色。

    湖面上雾气弥漫，有烟雾融进了船舱。红烛却将这新房烘得暖融融的，一室春意盎然。

    我静静伏在叔叔怀中，一动不动，长发缭绕在他胸前，几绺发丝被汗水濡湿，贴着他赤裸胸膛，与铜色肌肤上深浅纵横的伤痕交织在一起。

    他身上竟有这样多的旧伤，甚至有一道刀痕从臂上横过，几乎贯穿后背……虽早已愈合，只留淡淡痕迹，却依然触目惊心。

    前几次的交欢，暗夜里不曾看的那么清楚，此刻满室红烛下，照的眼前人格外清晰。

    戎马数载，究竟经过了多少生死杀戮，踏着多少人的尸骨，才能从血海里杀出，一步步走到今天……我不敢想像那数年里，他一个人走过的日子。

    此刻浓情过后，他揽着我阖目而卧，似乎陷入安恬沉睡，那刀琢斧削般的眉目依然冷峻，唇角还习惯性地紧紧抿着。

    我久久凝望他平静的睡颜，心里有丝丝痛楚，夹杂着微酸的甜蜜。

    我伸出手，以指尖轻轻抚平他眉心那道皱痕。他闭着眼，一动不动，紧抿的唇角略微放松，勾出一抹极淡的笑意。我探起身子，拉过锦被将他赤裸着的上身盖住。他忽然勾住我腰肢，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又是一番缱绻旖旎，我累的气喘吁吁，不由嗔道：“你往日那么好的克制力都哪去了？”

    “是你自己不规矩，我本睡着了，被你弄醒。”他闭眼，阖住了我无意间问此话时，他眼中流泻出的复杂。

    他再次入睡，揽我在怀时，枕巾微移，一方令牌露出了大半。

    我抬眼看去，才见是他今晚在南宋皇宫里曾取出来的令牌……南宋号令三军的令牌。

    我心里一跳。

    他似乎睡着了，呼吸均匀。而我，却再也不能入睡了。

    想沉沉睡去，可脑海里，那一方军令的影子再也挥之不去。

    我承认，在看到南宋那号令三军的令牌时，我就心动了。

    试探着摇了摇他的手臂，又轻唤了几声他的名字，他没醒，似乎睡的很熟。

    我迟疑着，犹豫着，又做了几番思想斗争，却还是伸指轻轻的将枕下的军令握紧在我手中。再看了看他的睡颜，我披衣下床，离开了华艇后，唤来了冷制。

    冷制疑惑的看着我，我回头看了看湖中的华船，将令牌交到冷制的手中，“速去南宋王宫，将它交给宇文坼！”

    冷制只是稍稍犹疑，便策马离去。

    再回华艇后，我没勇气入船舱，只坐在舱外的甲板上。

    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明知那是叔叔对我的试探，我还是取走了那方令牌。

    翌日醒来，却是睡在松软的婚床上的。

    昨晚……偷走叔叔的军令后，我明明因为内疚，再没回船舱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确定的环顾了四围，证实了自己不是幻觉。

    透过红潲帐，见到叔叔一身白袍立于桌案旁绘图。似乎感应到我醒来，叔叔转身，挑眉笑道：“快起来，红银熬了你爱吃的五子粥在下面的舱里候着，凉了就散味了。”

    红银？我一喜，问道：“绿珠和红银来了？”

    叔叔笑道：“原打算让你在南阳等我的，没料在临安耽搁了这么久。此去释誉的封地边城，也不再绕路去南阳一趟，她们收到消息后，便赶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