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
下人浑身一颤,一溜烟跑去端了笔墨纸砚来,小心翼翼地放在百里身边的桌子上。
“去找一张你们主子写的字来。”
斜睨一眼已经站起来垂首后在旁边的侍女,莞尔笑道。
妖娆的笑意环绕在房间内,将那香炉里袅袅的味道硬生生压了下去,带着腥甜血色。
没过一会儿,侍女就找来了一张娟秀却带着媚态的字,兢兢战战地递给百里。
稳稳坐在板凳上,扫了一眼字体,提笔在一边的白纸上唰唰写下一段话,写着写着,笑意越发妖艳明丽,带着刺眼的嗜骨。不足半盏茶的功夫,百里就将一张字迹未干的纸张砸在梁若晴的脸上,莞尔,恬静地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
要跟她比模仿的功夫么?她觉得最起码在这个落后的世界里,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她。
梁若晴睁大了眼睛看着百里写的字,她刚才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差一点就以为那是她自己写的!那样的字足以瞒得过她本人!她写了一遍只扫了一眼便全部记住的信,并且把“本王妃”改成了“本侧妃”,把开头结尾的两个名字调换了位置。
脸色顿时苍白如纸,现在这两张纸摆在一起,如果不是刚刚所有人都看到了百里温茶是现场写的,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们两个如此心有灵犀地给对方写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信件。
“爱妃可曾写过这样的信?”
云夏椋的笑意缓缓浮现,抿唇道。
“你觉得我会写这样让自己掉价的信么?”挑眉,看向梁若晴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不屑,“我很吝啬我的字。”
“好吧,那么晴儿,这是怎么回事呢?”
略带严肃地问道,云夏椋看着梁若晴,微微蹙眉。
“王爷……”委屈地开口,眼泪又是不停往下掉,“既然王妃姐姐死不承认,那么晴儿无话可说,唯有一死。”
“梁若晴,本王妃说过,你要死可以,但是不能穿着红色衣服死在王府里。”声音蓦地一冷,敛去所有的温度,房间里顿时降至冰点,气氛诡异的吓人。冷若冰霜的声音夹杂着肃杀冷寂,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这样吧,你换一身白色的衣服出府,想怎么死怎么死,没有人会拦你。”
梁若晴语塞,只能是眼泪流得越来越凶,暗自咒骂着百里,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看看这样的女人,成天想着算计别人,被别人揭穿了却反过来恨别人。
对于这样的傻女人,她表示很无奈。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云夏椋冷冷起身,眼中不再有那些装出来的温柔,冷眼看着歪斜在地上的梁若晴,淡淡道,“晴儿也不要再任性,今日的事情本王既往不咎。”
说罢,揽着百里迈开长腿离开。
梁若晴呆呆的坐在地上,可是眼泪却再也止不住。看着她心中那个天一般的男子拦着别的女人越走越远,心里愈发冰凉,如同被掏空了一半,酸涩难忍。
“啊——!!”
仰天怒吼一声,尖锐的声音让这里的人浑身一颤,头垂得很低。
梁若晴如同真疯了一般在房间里肆意砸摔,花瓶,铜镜,茶杯,能砸的都被她砸了个遍。华丽繁缛的桌布也被撤下,带掉了桌子上的笔墨,一声闷响,溅得她满身浓墨,好不狼狈。痛哭出声,看着一地狼籍,往后踉跄倒退,一把跌坐在床上,狂怒地撕着被子,长长的指甲也被折断,一头青丝蓬乱得不像样子,金钗银钗摇摇欲坠,暗红色的衣裳看不清色彩。
“百里温茶,你不得好死!”
一声怒啸,躺在床上泪水湿透床单的梁若晴,扭曲着一张美丽的脸,心中的愤怒快要燃烧起来,浓烈的诅咒灼烧着房间的温度,下人们听到,浑身一颤,冷汗连连。
“本王实在是很好奇,似乎你这个女人什么都会。”
摇摇头,云夏椋陪着百里缓缓向百里阁走去。
“是,人在江湖,必须什么都略懂。”
点点头,煞有其事。
“梁若晴看到的时候,都差点被你唬住。”挑眉,眼中带着淡淡的赞许,“若不是本王亲眼看着,估计现在正在对梁若晴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