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清牵着念清回到了云夏椋,此时,她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没有看见云夏椋,纪子清径直回了清风阁。
此时正是晚膳期间,纪子清的贴身丫鬟彩玲却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很显然,她没有看见坐在中堂的纪子清,因为今日的纪子清似乎回来的有些早了。
“站住!”纪子清冷喝了一声,叫住了正跑向内堂的彩玲。
彩玲惊吓的回头,一看堂中坐着的正是自己的主子纪子清,便立刻跑过来“咚”的跪下了,而且哭的泣不成声。
纪子清眯着眼睛冷冷的看了彩玲几眼,淡淡的问:“哭什么?”
彩玲一听这话,哭的更加的厉害,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纪子清今日本就心烦,见丫鬟又只顾着哭不说话,心里就更加的烦躁,猛的一拍桌子,指着彩玲的鼻子吼道:“哭能解决问题吗?再哭就给我滚出府去。”
从没见过纪子清如此严厉的斥责自己,彩玲猛的收住了哭声,只敢嘤嘤的哽咽。
两个鼓起的腮帮子,一对饱含泪水的眸子,让纪子清的心不禁软了下来。
“说吧,怎么回事?”
彩玲抹了一把眼泪,一边抽噎一边说:“回主子,都是奴婢不争气,让主子受辱了。”
主子受辱了?
纪子清这话听的有些糊涂,不禁皱了皱眉,道:“什么叫主子受辱了,你先起来,把事情一字一句的说清楚。”
彩玲站起身来,把脸上的眼泪全部擦干,然后才慢慢的说:“今日下午,我看主子房间的花有些谢了,就想去花园摘几朵花。奴婢看花园中的有种花开的很是红颜,而主子的房间太过清雅,极是需要这种艳丽的花朵来点缀。于是就摘了几朵,可是在回来的途中却……却……”
“说,休要吞吞吐吐的,在途中碰到谁了?”纪子清见彩玲支支吾吾,便有些不悦,不禁冷喝道。
“奴婢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了王妃身边的丫鬟安颜,和如妃旁边的小翠,谁知那安颜一看奴婢手上的花,就像发了疯一样朝奴婢大喊大叫,指着奴婢的鼻子骂。”说到此,彩玲的语气中开始夹杂着愤怒,目光也变得尖锐。
“她骂奴婢也就罢了,没办法,谁让她是王妃的贴身丫鬟呢,可是她竟然连主子也骂了进去……”
“慢着!”纪子清喝住了彩玲略带愤怒的控诉,冷声问:“她为何出口骂你?”
彩玲的目光开始闪烁,低着头不敢去看纪子清的眼睛,脸色也开始发白。
“因为……因为……”
“说!”
彩玲被纪子清的冷峻吓了一跳,“咚”的一声又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说:“因为……她骂奴婢采了花园的花……”
“花?”纪子清凝眸,难道是花有什么不对?
“是……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该死,竟然勿摘了王妃的荼糜花,都是奴婢该死……”彩玲一边磕头,一边苦苦的哀求,希望纪子清能宽恕她。
荼糜花?就是上次皇上送给百里温茶的那几朵?
“啪!”纪子清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彩玲的脸上,瞪着彩玲恐惧的双眸,恶狠狠的说:“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你知不知道那花是皇上赏给王妃的?花园里那么多的话竟然不摘,就偏偏去摘它?”
彩玲的眼泪唰唰的流着,她摇着头恳求:“主子赎罪,都是奴婢的错,可是……可是奴婢却觉得,虽然这荼糜花是皇上赏给王妃的,但不过是一朵花而已……”
“你还狡辩?你难道不知道,百里温茶她是王妃!”尖锐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厌恶和狠毒,只是,这咒怨却很明显指示着百里阁的主人。
“奴婢知道她是王妃,可是王妃又有什么用,王府里谁人不知王爷独宠主子一人,又谁不晓得王爷从未在百里阁留宿过?主子,您深得王爷恩宠,又为什么要怕她王妃?”彩礼眼中的泪水已干,换上的却是浓浓的愤慨,她不想永远做一个美人的丫鬟,她也想在小人面前狐假虎威、趾高气扬,但是这一切都依赖于纪子清。
纪子清后退了一推,踉跄的退回到椅子上,直直的看着彩玲。
为什么今天会有两个人对自己说一样的话,真的是自己太懦弱了吗?
彩玲见纪子清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继续鼓动道:“主子,我从下就在这王府待着,王府里面的事情见得真是太多太多了。小主们哪一个不是靠着王爷的宠爱在生活?王爷宠着谁,谁就是这王府中的女主人,就算是王妃又如何?可如果这王爷不待见谁,就算是有多么雄厚的家族势力,还是一样被王爷抛弃,以前的梁侧妃就是很好的例子。人们都说,花无百日红,王爷的心更是捉摸不透,今日喜欢这个,明日又看上那个,何况这个府中的女人如此之多,哪个不是费劲心机的想让王爷多看她一眼?所以……主子你要想在这个王府里站得住脚,除了王爷的恩宠,最主要的就是要有身份,而且是最高贵的身份。”
一个小丫鬟的真知灼见,看来有时候经验真的很重要。
纪子清愣愣的听着,突然反应过来,抬眼问道:“百里阁的那小丫鬟骂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