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绍琛和聂家人关系不好,孟引璋早就知道。这也不奇怪,豪门中少有一家人关系和睦的。钱和感情好像总是冲突,有了钱,爱情亲情友情,就都远了。不过孟引璋不知道,他们居然僵成这样,简直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江小薇三言两语,她已经脑补了一出兄弟厮杀的狗血剧。显然,“活”的是聂绍琛,“死”的是他那些叔伯兄弟们。
孟引璋不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没听他说过啊。”
“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江小薇笑,“我看他是瞒着你还来不及呢,在你面前恨不能当朵小白花。不过他这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顶多从江正平那些朋友嘴里听个一言半语。反正你家聂绍琛是今非昔比了。当初你和他离婚,正是他最难的时候,把和安家联姻得到的股份都挂牌出售了,人人都说他要撑不住。可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神通广大,他的股份刚出手,安家股值马上大跌,把他前岳父拖得半死不活的。后来他又向自己本家那些兄弟们下手,一次比一比狠,弄得他们彻底没了翻身的机会。而且我听说,现在就连他老爸和后妈都要受他掣肘。如今聂家就是他的一言堂,他说什么是什么,别人半个不字也不敢说了。”
孟引璋听着这些,觉得无论如何跟那个惹她生气、逗她开心、给她做饭的男人挂不上钩。
商场上诡谲多变,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的事太多,孟引璋不是没听过,但总也联想不到聂绍琛身上。现在听了江小薇的话,一时就有点沉默。
孟引璋也不是当年那个未曾涉世的小女孩了,明白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你怎么能指望他是吃素的?
聂绍琛能把生意做成这样,肯定有他自己的手段,她并不为这些事就怕他或者嫌他。但江小薇有些话确实让她茫然,她说他们离婚的时候,正是聂绍琛最难的时候。那些日子她过得浑浑噩噩,只顾着自己伤心,倒从来没关心过聂绍琛当时的情况。现在一听,就忍不住问:“我们离婚的时候,他有什么难处啊?”
“我也就知道一点皮毛,好像是和他前岳父那边闹翻了,然后信诚业绩下滑,聂家人也针对他。”
聂绍琛和安茹是和平分手,后来和安家也保持着商业往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闹翻,再问江小薇,她也不知道了。
孟引璋好奇,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江小薇碰了碰她胳膊,“喂,你可别胡思乱想啊!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知道,聂绍琛那样的人,对自己亲爹都狠得下心下得去手,就对你一个人这么好,你可知足吧!”
孟引璋笑了笑,“行啦!我知足!哎,你怎么老为他说话呀?到底是谁的朋友啊?”
“我哪里是为他说话?我是怕你错过了极品,将来一个人后悔地哭。”江小薇叹了口气,“从前我恨江正平恨得跟什么似的,总觉得他就是天下头一号的坏男人了。现在年纪大点儿,见的事情多了,发现三条腿的好男人比三条腿的蛤/蟆还难找呢。但凡有两个钱,哪个不是满肚子花花肠子?有的还公然弄出个后宫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左拥右抱,人家得意着呢。这么一比,真觉得你家聂绍琛特别难得。你和他好好处,有什么问题说开了,可别不明不白就分开了。”
孟引璋点头,“知道啦!”
江小薇唏嘘了一声,“看到你们又在一起了,我都相信爱情了。”
她自己也有个忘不掉的人,知道那人不会回来,孟引璋想到了也不去提,只说:“别瞎感叹了,你赶紧找一个是真的。”
到了一定的年纪,朋友之间的话题就固定了。不论什么样的开头,最后绕着绕着,总能绕到男人身上去。有男朋友的要么秀恩爱要么诉不平,没男朋友的四处求介绍,或者就是被人催。这样的日子都习惯了,也厌烦了,江小薇摆摆手说:“得了,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时间也不早,我该回去了。”
刚被她拒绝了一次,孟引璋也不再留她,把她送出门,回到沙发旁把聂绍琛泡的柠檬水喝了,静了一下,这才到卧室去找他。
——
聂绍琛正倚在床头上,用手机发邮件,见孟引璋进来,只瞭了瞭眼皮,懒洋洋地问:“和江小薇说我什么了?”
孟引璋过来爬上床,“你怎么知道我们说你了?你是不是偷听了?”
他呵呵地笑,“这还用偷听?想也知道,肯定凑在一起说我坏话。”
“哪有?小薇一直夸你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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