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听到了喻仁郡主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这些都是原先我母亲在世的时候教我的,她说我们要即使行乐,趁着有人给撑腰就好好快活,即便是仗势欺人也没什么不可。搞不好等我年岁再大一些的时候,就被拉去和亲了……”
原来是慧阴长公主教的啊!长公主这番话还真是有够惊世骇俗的,但苏九月心底却隐隐觉得她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眼瞅着话题扯远了,苏九月就又问道:“郡主怎的突然提起万家了?”
喻仁郡主也想起了自个儿起得话头,就说道:“万家这阵子不怎么好受,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此话怎讲?”苏九月问道。
“先前儿有万家旁支的姑娘去街上偶遇我家宋阔的,明知道宋阔是本将军的郡马还敢如此行事?简直就是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喻仁郡主越说越气。
“哎呦!”她忽然眉头一皱,捏起自个儿的左手食指,眼泪汪汪地对着手指吹气。
“扎到手了吗?”苏九月急忙凑过去一看,只见血珠子已经从她的指尖冒出来了。
看着她白嫩嫩的小手上的一点殷红,也把苏九月给心疼坏了。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多想,急忙将自个儿的帕子拿出来按在了她的指尖上,才苦口婆心地叮嘱道:“做针线活扎到手是难免的,我都做针线许多年了,如今也还是偶然会扎到手,郡主还是小心些吧。”
喻仁郡主疼过之后,再看她一脸担忧的神色,却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别担心啦,也就疼那一下,这会儿早就不疼了。再说了,我家宋阔行军打仗的时候,身上受了那么多伤,我这点算得了什么?”
见她还反过来安慰自个儿了,苏九月噗嗤一声笑了,“成!既然不疼了,那可别偷懒!再接着练!”
喻仁郡主将自个儿锁了半截边儿的帕子拎起来看了看,“还不错嘛,我果然是有天赋的!”
苏九月也夸了她两句,“是不错,待会儿锁了边儿,我再教你绣花样子。瞧着您这进度,估摸着三日后宋将军就有新帕子用了。”
喻仁郡主捧着帕子笑得一脸开心,“可真羡慕他呀!都有这么好看的新帕子用!还是本郡主亲手做的!”
苏九月忍俊不禁,就听喻仁郡主又接着说道:“万家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定然一个都不会得逞!待本郡主学会做荷包了,给每个荷包上都绣上本郡主的名字,挂上十个八个的在宋阔身上!让那些小丫头片子再不长眼!”
苏九月笑着她自个儿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呢,还说旁人是小丫头片子,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从前儿,她怎的还没发现喻仁郡主还是个活宝呢?
喻仁郡主见她笑,也不恼,而是一边儿认认真真做着绣活,一边儿回忆起了往昔。
“万家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嫌弃地皱起了鼻子,又接着说道:“我听我母亲说起过,万立山早些时候有个生了龙凤胎,在从京城回湘西的途中遇上了劫匪,抢了他的儿子,让他们拿十万两银子去赎人。那时候太后还不是太后,万家也没现在这么风光,他们一时半会儿的也拿不出十万两。他们便派人去跟劫匪商量,先给劫匪两万两,剩下的等他们回到祖地之后再筹集。劫匪不答应,他们便又提出拿女儿换了儿子当人质。”
苏九月听得津津有味,这些故事可比话本子有趣儿多了,更重要的这些还是真事儿。只是在听得喻仁郡主说万家拿女儿去换儿子的时候,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别说大夏朝了,就是再往前翻几个朝代都是一样的,女子的性命不值钱的。
当初她被做主跟吴锡元结亲,不就是为了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吃饱饭?
他们家还好些,至少给她找了个厚道人家。
而许多姑娘都没她这么好命,被卖进烟花之地的也不在少数。
“然后呢?”苏九月抬头问了一句。
“劫匪答应了,可是谁知道,他带着儿子回了祖地之后,就再没回去过。他那女儿如今还不知道在不在人世,也是怪可怜的。”喻仁郡主感叹了一声。
“是啊,分明生了个大小姐的命,偏偏碰上个这样无情的父亲。”苏九月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