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过她的手。
苏九月这回没再说这个,而是同他说起了正事。
“锡元,昨儿夜里我又做梦了。”
她一说自己又做梦了,原本拉着她手的吴锡元也皱起了眉头,
“这回梦到什么了?”
“锡元,那个曲老爷跟你关系如何?”苏九月问了一句吴锡元始料未及的话。
“尚可。”
商人重利,但这个曲一高还算有底线。
苏九月拧着眉头叹了口气,“锡元,我梦见你去见那个方大人,他将一个人抬了上来,命你杀了他。你只有杀了那人,才是他们的自己人。你若是不杀他,你便不能活着走出那间屋子……”
三言两语便说完了她的一整个梦,然而苏九月在梦到这些的时候,却是真正的度日如年。
吴锡元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些属实是他没想到的。
“他们要你杀得的那个人便是曲老爷。”苏九月又补充了一句。
吴锡元明白他们为什么想要杀曲一高,曲一高知道方大人的秘密,又不愿跟方大人合作。
唯有死人能够保守秘密,无论吴锡元杀不杀他,他都不可能逃得了一死。
而吴锡元若是杀了他,便有把柄落在了方大人手里;若是不杀,那便只能跟曲一高一起死。
他竟不知道,一个地方官居然张牙舞爪到这等地步?!
“有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吴锡元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苏九月说道:“锡元,你还是莫要以身犯险了。”
案子破不破的不要紧,她的锡元只有一个。
吴锡元却突然抬头问道:“九月,怎样才能让他看起来像死了一样?”
曲一高必须“死”,不然逃不脱方恪的手掌心的,但现在又不是扳倒方恪的时候。
他背后只手遮天的那只手还无迹可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一句放弃就能了事的。
入了局,所有人都是棋子。
苏九月思索了很久,最后起身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
然后捏着小瓷瓶来到吴锡元的身边,手指点在吴锡元胸腔之上,同他说道:“这里便是心脉,你的刀从这里插进去,他必死无疑,你只需要稍稍偏离一毫,避过心脉。”
“避过心脉便能救活?”吴锡元问道。
苏九月将手中的瓷瓶递给了他,“这是我来京城之前,师父给的,便是只剩一口气,也能暂且用它吊住性命。让人封住他的心脉,将瓷瓶中的药丸给他喂下,再将先前儿我给你做得凝血散给他敷上,救活的可能便占了九成。”
再诰命的大夫也不敢跟人说有十成十的把握,剩下的一成叫做听天由命。
“九成……够了……”原本必死的局,能给曲一高挣来这九成,他也不算愧对他那一声吴老弟。
……
方府的马车是在申时初来的,来接人的下人热情的请了吴锡元上马车,一切都风平浪静。
若不是苏九月提前梦到,绝对猜不出来这是个有去无回的局。
吴锡元搭着暗七的手上了马车,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前的苏九月,冲着她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