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了一句,“老三,怎么了?”
穆紹翎见状干脆也走了出来,至少不能让父皇承了这个情!
他便直接一抱拳,说道:“父皇,那幅画是假的。”
说完他又直接看向了那位献画的钱大人,冷声斥责道:“大胆!竟然敢拿假画来糊弄皇上!”
钱大人吓了一跳,赶紧跪了下来,“这画怎么能是假的呢?这是臣花了大价钱寻来的,就想着能孝敬皇上……”
出了这样一茬,景孝帝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他看着穆紹翎问道:“你怎么知道这画是假的?有何凭证?”
穆紹翎上前指着一个抱着琵琶的女人,说道:“真迹上这两人是相互对视的,但这幅画上边,这个女人却看向了自己琵琶。”
他说得言之凿凿,但钱大人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就听他问道:“太子殿下可曾见过真迹?”
穆紹翎郑重地点了头,“孤自然是见过的!”
钱大人又接着追问道:“不知您是在何处见过那副真迹的?若是不拿来仔细比对比对,谁又能知道臣这看着琵琶的女人就是不对的呢?”
穆紹翎被他这样一说,直接怒了。
他冷哼一声,斜睨了钱大人一眼,问道:“怎么?你这是在怀疑孤?!”
钱大人心头一惊,急忙低下头去,行了一礼,“臣不敢!”
就在这时候,坐在上首的景孝帝打断了他们两人的谈话,“好了!”
穆紹翎听出了他话中的不耐烦,也不敢多说话,赶紧躬身行礼。
景孝帝的视线这才又落在了钱大人身上,对着他问道:“钱海书,你说这画是你花了大价钱买的?”
钱大人应了一声是,“这幅《韩熙载夜宴图》乃是难得的孤品,臣花了三十万两才买来的。”
他的原意是想让皇上知道,他花了这么多银子,这幅画根本就不可能是假的。
可是谁知道景孝帝的关注点和寻常人有些不大一样,他直接冷声问道:“钱海书,朕若是没有记错,你是永昌十三年中得进士对吧?”
钱海书听到皇上说得准确,赶紧应下,“正是。”
然而景孝帝又说了,“永昌十三年到如今,才不过三十一年。你父亲不过是个小县令,你告诉朕,这三十万两银子,你们又是从何而来?!”
说到最后,景孝帝的语气越发的平缓了。
但钱海书听得却头皮发麻,两股战战,汗流浃背。
“这……”
他没法说,都怪他得意忘形了。
他一年的俸禄也才一百五十两,便是加上粮食布匹……且三十年来不吃不喝,也根本存不下三十万两银子。
吴锡元在一旁看着,也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钱大人果真是年纪大了,人也开始有些糊涂了,居然会犯这种错误。
当皇上压根就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臣子多富有,就像王启英那样,天天跟她要这要那的,他心里才开心。
钱海书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内子打理家中庶务,赚了些许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