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老夫瞧你本事见长,大考名次亦前进些许,想必是近日用功的很!”裴衾予阴阳怪气。
竹熙垂下头,不吭声。
裴衾予冷笑一声,道:“第十三问你是如何作答的!念出来给诸位听!”
“裴长老...”竹熙面露难色。
“念!”裴衾予不由分说。
竹熙叹息一声,只好照做。
他提起卷纸,念道:“若十二阁弟子只身在外,遇到妖邪作祟,应当...应当...”
“应当如何?将你答的念出来!”裴衾予语气生硬。
“应当悔恨未与楚尽一同前往。”竹熙放弃挣扎。
诸弟子放声大笑,前仰后合。
坐在堂上的各位教习亦是强忍笑意,除了裴衾予。
“住口!有何好笑!”
裴衾予再次看向竹熙,怒斥道:“不思进取!胡乱作答!将书卷第十节至第二十节的内容抄写六十遍!”
“弟子领罚。”竹熙似是丢了魂儿似的,双眼空洞。
本以为此事如此便翻了篇,不料,裴衾予的耗子眼珠一转,盯上了烟雀。
烟雀心中警铃大作。
“一阁烟雀!”他语气极冲。
“弟子在。”烟雀硬着头皮。
“你更厉害,最后一篇竟是白卷呈上!”裴衾予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亦将第十节至第二十节的内容抄写六十遍!”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烟雀终究是与六十遍罚抄碰了头。
藏书阁内,烟雀愁眉不展、奋笔疾书,竹熙却是眉飞色舞,一会儿起身翻翻书,一会儿抬手研研墨,片刻也不消停。
他似是无聊的紧,扭着步子,哼着小曲儿下了楼。
再上来,他双手揣进袖袍里,犹其神秘,身后是楚尽。
烟雀奇怪,楚尽怎么来了。
“师妹,瞧我把谁叫来了!”竹熙一本正经,说道:“我这次挨罚,亦有楚尽的不是,若非他调戏于我,我怎会叫裴长老撞见?”
话至此处,他笑起来,道:“所以,楚尽应当为我分担三十遍的。”
烟雀懒得理会竹熙的蛮不讲理,兀自抄书。
竹熙再次跳着脚凑过来,低声道:“师妹,你可知我方才在楼下碰见裴长老了?我还将其捉了上来!”
烟雀冷漠,只当竹熙说胡话。
竹熙抖了抖袖袍,将双手展开,两只手内各趴着一只仓鼠。
他咯咯直笑,调侃道:“像不像!像不像!活像裴长老那张耗子面孔!”
烟雀终是被他逗笑,放下笔,道:“给我一只。”
看着烟雀逗仓鼠,楚尽嘴角含笑,似是心情不错。
“你们是在作甚!”裴衾予的声音乍起。
竹熙和烟雀连忙将仓鼠圈在掌中藏进袖袍,不敢说话。
裴衾予的古怪目光扫过桌上凌乱的宣纸,凛声道:“手中藏着的是何物?拿出来!”
竹熙大为头痛,道:“裴长老,并无...”
“拿出来!”裴衾予怒道。
竹熙和烟雀草草对视一眼,将手掌摊开。
裴衾予打眼一瞧,眸色一凛,颇为愤怒,道:“身为十二阁弟子,不学无术、屡教不改!在藏书阁内不用心抄书,反倒摆弄白耗子!”
他看向对面之人,惊觉楚尽亦在此处。
“竟是还有胆带坏学风,牵扯旁人与你二人一同胡闹!”他怒不可遏,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厉道:“你二人统统加上六十遍!三日之内交于老夫!”说罢,一甩袖袍,转身离去。
裴衾予走后,三人围着桌案坐下。
“三日,一百二十遍,一日便是四十遍。”竹熙掰着手指头,长叹道:“苦哉!苦哉!”
烟雀提起笔,欲哭无泪。
如此抄了两日,楚尽陪了两日。
第三日,楚尽没怎么样,竹熙却是坐不住了。
“今日可是霜月节,诸弟子皆去放河灯了,我们却在这里抄书。”竹熙望向窗外,哀叹道:“今夜天公亦是不作美,难不成是与我作对。”
烟雀从窗看出去,空中墨云密布,不见月亮。
她轻叹一声,心中苦闷。
楚尽看出她情绪不佳,翻手召月刃。
指甲盖大小的凌月刃在他掌心上方旋转着,映着烛火,很是好看。
烟雀瞧着欣喜,盯着看。
楚尽指尖一动,凌月刃射出窗去,逐渐扩大,悬至高空。
“莫说,凌月刃如此往天上一挂,比真的还好看。”竹熙扒着窗探出身去,向外瞧着。
“可喜欢?”楚尽问。
“喜欢啊,喜欢!”竹熙未作思考,脱口而出。
可他脑筋一转,察觉不对,楚尽何时对自己如此上心?
他从窗口退出来,回头瞧。
楚尽果然不是在同他讲话。
烟雀望着半空,浅笑着。
“喜欢。”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