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亦不顺畅。
此人的到来,竟是比那诡异场面更令人毛骨悚然。
其中一人强定神思,不敢抬头看她,只道:“您是第五处新来的主办吧?您叫我小段就行,还要麻烦您在这上面签个字。”
他说着,极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将一张纸展在桌台上。
烟雀落笔,小段忙不迭的送客,道:“您慢走。”
烟雀踏出门,不出几步,察觉不对。
她胸口绞痛,皮肤烧灼感愈发强烈。
烟雀站住脚,勉稳心神,抬头望去。
此时嵌于天际的,正是一轮圆月。
楼中前厅的接待人员有些纳闷,瞧着她走着走着站住脚更是奇怪。
烟雀并非不想走,是走不了。
她皮肤灼痛,犹如烈火焚烧,四肢百骸被揉碎一般的疼。
屋里的人见她跌在地上,终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大人!您没事吧大人?”他们尚未从精神紧张的刺激中平复,头脑不清不说,双腿也是发软。
他们趔趔趄趄的从楼中跑出来,将烟雀围住。
烟雀神志不清,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耳畔尽是麟父的讥笑声。
“快将大人扶起来!”其中一人急呼。
他们手忙脚乱,下一秒却齐齐怔然,不敢再动。
地面上一片猩红,是血迹。
血殷透了她的墨袍,泻于地面之上。
她的衣袍并无破损,无人瞧得出她有何伤势,可偏偏地面暗红,尽是血迹。
“快!快联系赵大人!”他们终于醒悟,这并非是他们担得起的责任。
半柱香的时间,赵柘到了,身后跟着楚尽和任双。
他们各个拧着眉毛、垮着脸,脚步匆匆。
烟雀模糊的视线中,只见赵柘满头大汗,任双的嘴开开合合。
“挺住啊,烟雀,挺住。”赵柘打横抱起烟雀。
这一抱,众人皆傻眼,烟雀的身体如同漏了一般,血流不止。
楚尽叼着烟,脸沉的骇人。
他拎过站在旁边之人的脖领,凛声道:“怎么回事?”
烟草的味道呛的小段直咳,今夜他本就受了不小的刺激,三魂七魄几乎丢了大半,这一朝又被上头的领导拎起来问话,他委实崩溃。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楚尽。
楚尽代办第五处之际,他们没少见到死状可怖的尸体,胆子都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此人的身手和心性,他们闻之色变。
如今一朝被他拎着,好好的话也无法好好说出口。
“真不知啊!”小段几乎快哭出来,道:“这位大人在前厅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怎的,出门不出几步路就...就起不来了。”
“他奶奶的!少扯这没用的!”任双疾步而至,厉道:“要真想证明你们丫的跟这事儿没关系,赶紧给监控录像调出来传七系邮箱里,少在这儿撇关系放那没用的屁!”
“老楚!双子!”赵柘一声疾呼,道:“回去再说!”
楚尽开着车,没有多余的话。
烟雀的角度,能看见他的侧脸。
他车速极快,分秒必争。
烟雀头重脚轻、意识涣散,却倔强的不肯合眼。
那夜,她倒下了,阖了眼,他不见了。
她怕往事重演,怕再找不见他。
曾经的他在烟雀心中是完整的,而如今,烟雀觉得残缺。
她不清楚他的过往,不了解现在的他。
烟雀得以捕捉的吉光片羽,皆从他人口中得知,汇不成一个完整的他。
即便她硬撑至此,混沌仍是吞噬掉她最后一丝清明思绪。
黯淡,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