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纪正值豆蔻年华。

    “你不愿意在秦慕雪的屋里，无非是因为她让你干活了，你先前也是得罪了她，她才能这般挑你的刺，所以我说啊，做人啊，不要太锋芒毕露，一不小心就被人家抓住了把柄！你在四少爷屋里的事，我是知道一些的，平日里吃的用的，和府里的小姐们基本上是没有区别的，我怕你这么下去，就真把自己当成小姐、奶奶了！”

    兰芝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五姨奶奶饶命啊，兰芝下次不敢了，兰芝对五姨奶奶的忠心日月可鉴！”

    五姨娘笑了，“等一些日子吧！等过了我们五小姐的头七再把你调回来！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了。”

    “是！”兰芝的长吁了一口气，五姨娘平日里看起来无害，可她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

    秦靖回来了，是在听说秦慕雪的噩耗之后赶回来的，他只是站在秦慕雪的床边看了一眼那张惨白的小脸，眼中有了一丝的怜悯和心疼，“夫人来过吗？”

    怜儿一惊，连忙摇头，“没有……夫人没来过……”

    “一直都没来过？”秦靖不确定的问。

    “是……一直没来过……”秦靖的眼中有了怒气，大步离开房间。

    大力敲开门，秦靖走进屋里，却看见大夫人依旧不慌不忙的诵经，他恼火的走过去，一把扯断了大夫人手里的佛珠，断线的佛珠一颗颗的落在地面上，滚的到处都是。

    宋妈妈吓了一跳，连忙去收拾，却被秦靖吼出去，“滚出去！”宋妈妈担忧的看了一眼大夫人，只好离开了。

    “你都不担心你的女儿吗？她快死了！”秦靖咆哮着。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吗？她的生死已经和我无关，六年前，她就不是我的女儿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恨我当年冤枉了你！”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没有什么可恨的，我已经放下了心中一切的念想，只想常伴青灯。”

    秦靖额角的青筋跳跃着，昭示着他此时的愤怒，“当年那件事，谁看见了，都会怀疑的，而你，偏偏不解释，我能如何？”

    “我解释了有用吗？”大夫人开始控诉了，“你早已经让我寒心，这些年，你身边的女人不断，你何时关心过我，别人有心栽赃，你无心查探，我也只能百口莫辩。”

    秦靖震惊了，这是当年那件事发生以后，大夫人第一次和他说了这么多话，第一次解释，心中一片愧疚。

    “我当年也是年轻气盛……”

    “你一句年轻气盛，让我忍气吞声了六年，让我的女儿委屈了六年！”大夫人字句铿锵有力，“就好像今天，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有没有追查过，她那么懂事，从来不让人担心，怎么会突然失足落水？”

    大夫人虽然不知道秦慕雪失足落水的真相，却已经有心要将这把火放出去，“当年那件事，你只是看见我衣衫不整的和那个男人躺在床上，而我是昏迷的，你有没有想过追查真相？还是你根本有心包庇……”

    秦靖第一次被大夫人说的哑口无言，“我当年是气疯了，如今想起来，确实疑点重重！”

    “秦靖，你有时候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你有你作为男人的自尊心，我也一直很顺着你，但是你不要把我对你的忍让当作我的无能。我堂堂一个尚书千金，若真是发起狠，只怕在秦家谁人都拿我没办法吧，这些你有没有想过！”

    秦靖沉默了，羞愧的看着大夫人，他是太骄傲了，骄傲到忘记了很多事情的真相，他的妻子，尚书大人的千金小姐，秦家的当家主母，当年若是硬是和他杠起来，只怕秦家早已经千疮百孔了，后院也是不得安宁的。

    “对不起，淑玲，我……”秦靖张了张嘴，始终说不出任何话了。

    大夫人侧过身子，声音变得冷漠，“你说我不关心女儿，我要怎么关心？我保护的了她今天，保护不了明天，不如让她这样安静的离开人世，也免得遭受小人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