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象的还遭,他差一点就再也醒不过来,这次拼酒,他几乎拼上了自己的命。
南宫残并没有昏迷多久,即使在昏迷之中,他依然惦记着她,依然焦虑着时间的流逝,他醒过来了,虽然身体几乎到达了极限,但他依然装出无事般地回到了她的身边,所有的痛苦他都一人在默默承受,不让她看到分毫。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你是王,宫中什么珍奇异宝没有,为了那对明月铛值得吗?”
当萧幻月问起他时,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她也问他值不值得?也许所有人都觉得他傻,他所做的一切不值,可是他却觉得一切都值得,只要她喜欢,任何东西他都会为她寻来,只要她喜欢,任何傻事他都会去做……
她是不会明白他对她的感情,他的爱太痴太狂,所以才会对她做出疯狂的事,爱得太深,所以才会害怕失去,才会不择手段的想要留住她……
可是到了最后,他什么都没有留住,她甚至不恨他,不恨他这个伤害她的:“陌生人”,她的心中没有他一丝一毫的印记,这让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悔过,痛过,伤过……当一切即将走到尽头,他才发现自己错得是多么厉害,多么的离谱,他那么做,不但没有拉近他们的距离,反而将她远远的推离。
他错了,他知道错了,却再也没有机会让他为自己的错误弥补,她就要离开他,永远的离开,这是他即使死也无法接受的结局。
如果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有来世,他一定会再伤害她,他会倾尽自己一生的爱恋,去宠她,去疼她,除了让他放开她的手外,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南宫残缓缓闭上了眼睛,他觉得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似乎减轻,才知道原来痛到极致是麻木,痛到不再感觉到痛……
第二天也要过去了,还有最后一天,没有奇迹,没有希望,没有人或事能改变一切,留给他的只有绝望,无尽的绝望……
第三日,也是萧幻月的大限之期,当她再次睁开眼,对上他那痴痴的目光时,那通红的眼眸,那疲惫至极的容颜,她知道他又是一夜未睡。
可是让她吃惊的不是他的一夜未眠,而是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内,他那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斑白交错,尤其是两鬓,更是发丝如霜。
“你……你的头发……”萧幻月瞠大眼睛瞪着他,声音微微发颤。
南宫残随意将自己的长发拉过来看了看,很快又将视线转回她的身上,凄凉一笑,“我是越来越丑了,这样的我,你恐怕会更加厌恶吧!”
萧幻月瞪着他的白发,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为,一夜白发只是小说中虚构的情节,现实中哪可能存在。
他,南宫残,正当壮年,再加上自小养尊处优,保养得当,又习文习武,拥有一身不弱的内力,这样的他能在一夜之间白发,他遭遇的痛苦和折磨又岂是旁人所能感受。
那斑白的鬓发,白得那么的刺眼,有着说不出的凄凉,望着他的白发,那一瞬间,她感觉那断肢之恨、丧子之痛似乎已不再那么刻骨铭心……
见她沉默不语,似是默认了他的话,南宫残自卑地将头撇到一旁,用手想要捂住自己两鬓的白发。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他撇撇嘴想笑,却笑得很僵硬很苦涩,他其实更想说得是:“不要嫌弃我”,却嘴唇哆嗦着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萧幻月无语地望着他,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此时,她除了叹气还能说什么、做什么?他对她的情,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缘还是孽,若是他们注定今生会相遇,为何还会如此互相伤害?若是他们注定无缘,又为何情根深种,为何会邂逅的那般意外?
何苦!何苦如此执着,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她无声的叹息似让他更加的难受,他一直想问她一件事,一直很想知道,但每次话到嘴边都被他吞了回去。
他想问她,如果他没有被嫉妒蒙蔽到心,如果他没有伤害她,如果他没有杀了夜骥影,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但他最终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伤痕可以慢慢愈合,伤痛也可以渐渐淡忘,他什么都可以弥补,唯独他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夜骥影的死彻底割断了他们的情,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答案是那般明白,问不问已没有什么区别,他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却为何还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