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萍略显狐疑的点点头,倒也没再多问什么。
这边,咬牙紧紧闭着嘴巴的强子,一双小眼睛瞪得到达,焦急的望着程昱一个劲儿的流眼泪,那悲哀的眼神,凄楚的模样叫人看了相当憋笑。
程昱冷硬的扯了扯嘴角,轻蔑的扫了眼毫无男人气概的强子,沉声道:“我告诉过你,威胁我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说着,程昱又非常邪恶的往脚上添了力道。
强子脸上异常精彩,整个纠结苦逼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来听了这话后是什么反应,不过只有强子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死了的心都有了。
仅仅是一句威胁的话,就让他付出了这么惨痛的代价,那之前的账算起来,等待自己的又会是怎样的酷刑?
他不傻,看这男人对那女人温柔体贴呵护备至的模样,就知道他有多爱那个女人,而他之前想要杀死那个女人,以这男人刚才一系列的手段来看,强子根本就不敢想象,他会如何折磨自己。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不该出门不看黄历,不该好赌成性欠下一屁股的赌债,不该为了还高利贷去接下这笔单子,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惹上面前这尊煞神!
现在好了,钱是一份没看见,却挨了个浑身是伤,最悲剧的是就连小命也快要玩完了!想他如今才二十七岁,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却因为一子落错弄得个满盘皆输,美好的生命马上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跟这个世界挥手告别,强子不禁悲从中来,绿豆眼中泪如泉涌,第一次良知苏醒,他如丧考妣的低呼出声:“老妈呀,儿子对不起你啊,一把年纪了都没有好好孝敬您一天,让您含辛茹苦的养育我长大成人,却嗜赌成性,昼夜不归,让您老成天以泪洗面,为我担惊受怕白了一头黑发,我对不起您啊……现在儿子要死了,悔悟也晚了,等我到了天堂,不,我那么坏一定是下地狱……等我下了地域,我会天天为您祈祷的,您老要好好的,不要为不孝子难过……”
“……”耳边听着强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程昱额上不禁滑下三条黑线,心头熊熊的怒火被强子这几次三番的无厘头弄得是一点火也没了。
郁闷的扯了扯嘴角,程昱不由自主的想着,难道这就是人临死前的悔悟吗?
难得自己有能力让一个赌徒迷途知返,找回良知!他是不是应该庆幸一下自己的伟大功绩?暗暗地翻了翻白眼,程昱有点儿不知道怎么下去了,因为他是在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脑袋脱线的男人交流!
移开踩在强子胸口的脚,程昱眼也不眨的踢了踢闭着眼睛哀嚎不止的强子,淡漠的警告声异常冷酷:“喂!你这家伙别嚎了!真是烦死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让你死的?”
“你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这么小气?我都要死的人了,哭两声碍着你什么事了,我想我妈不行吗?我,哎……你刚才说什么?你不打算让我死吗?你的意思是你不杀我了?你不要我的命了是吗?”
强子神神叨叨的抱怨了一通,少根筋的他半晌才堪堪的反应过来,顿时呼啦呼啦的眨掉眼泪,瞪着一双怎么也瞪不大的绿豆眼,诧异莫名的看着程昱,不敢置信的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遍:“您真的要放过我?”
“放过你?”看着强子四川变脸一样一会儿一个脸色,程昱很有一种汗颜的感觉,遇到这种脑残中的极品,恐怕是个正常人都会很无奈!抿抿唇,程昱冷冷的给他一记警告的厉眼,冷哼一声:“哼,你还真是异想天开!我告诉你,只要你乖乖配合我,就饶你不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过你要是不配合我,就只有一条路给你走!现在,你选一条!”
淡淡的收回脚,程昱冷冷的站在一边,神色淡漠的冷睨着他。
第二条路是什么,程昱没有说明白,不过强子自动的将它当做是死路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于是,强子在程昱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忙忙不迭的送上自己的选择:“我配合,我全都配合,不管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别杀我,一切都听你的!”
“很好。”剑眉淡淡的挑起,程昱满意的点点头,“记住你的话,否则你会生不如死!现在马上滚起来,跟我走。”语毕,程昱转身往车上走去。
身上的同都快散架了,但是强子却丝毫不敢耽搁,拖着断掉的手,苦哈哈的跟在程昱的身后,听从他的一切指挥。
看着强子跟着程昱后面一起上了车,虽然不明白程昱的意思,但是阮薇萍却并没有多问什么。
一路无话,等到程昱的车子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强子这才惊恐的颤声问道:“大爷,您……您这是做什么?车子开错了地方吧?我们,我们干什么要到这里来?”
看着不远处那座别树一帜的建筑,阮薇萍淡淡的挑了挑眉,警察局?冷然的勾了勾嘴角,她似乎明白了程昱的意思。
都说小偷无论再怎么猖狂,可是一遇到警察总会在潜意识里觉得害怕,而强子这类的三流小混混自然也不例外,一看单程昱将车开到了警察局,顿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改片刻前恹恹的神色,警惕的直起了身子。
漫不经心的把着方向盘,程昱看不也不看强子一眼,神色漠然的冷哼道:“来警察局你说还能干什么?你之前不是诚心诚意的忏悔吗?看你那么有悔改之心,我就成全你,送你去这里好好改造改造,这样等你死了就能去天堂不用下地狱了。”
不清楚之前强子痛苦哀嚎的那番话吗,阮薇萍听了程昱的话只觉得非常搞笑,悄悄用手捅了捅程昱,浅浅的勾起唇低低地哼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风趣幽默了?”
闻言,程昱扬眉一笑,露出一抹酷酷的表情,那得意洋洋的神色分明在说,本帅哥本来就如此风趣幽默!
而苦哈哈的强子可没他们俩这份好心情,一想到进了警察局翻起旧档案,等待他的就是一座冰冷的牢笼,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其他?
一把扣住程昱的车座,略显沙哑的嗓音呜咽的求饶道:“大爷,别这样,你说我配合你就小惩大诫的,怎么能送我去监狱呢?我不要去警察局,你说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乖乖听你的话,你让我去杀人都没问题,但是您别把我往警察局里送啊!”
“杀人?”程昱啐笑一声,黝黑的眼眸掠过一抹嘲讽:“你说的倒是简单,你以为杀人是杀鸡吗?你想杀就杀?你的眼里还有王法的存在吗!”
明显的感觉到程昱的不悦,强子知道自己的话触犯了他的禁忌,哭丧着脸,一时间又找不到求饶的借口,只有把求饶的视线投向一边看戏的阮薇萍:“大姐,您行行好,帮我求个情吧,我会感激您的,我会一辈子记住您的好……”
强子的话还没说完,程昱就厉声打断他的话,“闭嘴!别把你那一套显摆出来!辱了我老婆的耳朵,我现在就让你去地狱!”
于此同时,车子一拐,已经进入了警察局的大门。
眼看求饶无望,强子失魂落魄的低垂着脑袋,像只鸵鸟一样将头塞到车座底下,似乎这样就能杜绝外界一切的信息和干扰。
苦闷的强子心里不住的咒骂程昱的不人道,顺便又将见死不救的阮薇萍一同咒骂了进去,他暗暗发誓,敌不仁,我不义,程昱把他送进了监狱,就休想让他配合着做任何事情!
这样的思绪还没有拐过弯来,窗外的一名警察的说话声就彻底打破了强子暗自立下的誓言:“程市长,您说的事情我们都清楚了,这个人交给我们就行了,你说的事情我们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强子看着窗外的两个警察满目恭敬地望着程昱,说话的口气比对他老爹还要客气,忽然就觉得自己真的踩到了臭狗屎!
不然好好地,怎么随便接一笔单子就接到了市长的头上?
C市的市长,那个女人岂不就是市长夫人?老天!为什么接下单子的时候他就嫌麻烦什么事情也没有探查清楚呢?要是知道这个女人有这么雄厚的背景,就算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接这笔单子啊!
愁苦万分,强子连肠子都快悔青了,念头转动间,他更是把那个雇佣他杀人的钟美玲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虽然很不情愿,虽然非常不甘心,但是强子最终还是进了小混混们都为之头疼的警察局,程昱的身份早已经在几次公开的场合上表露过,如今警察局里的那些耳聪目明警察们有谁不知道这位大神的庐山真面目?
所有程昱随口的吩咐顿时被这群阿谀奉承的人,奉做第一紧急要务给予火速竭力办理,所有苦逼的强子要比一般人要承受更多警察们各种手段的摧残。
由于曾经警察局给阮薇萍带来过不小的心理阴影,所以心细如尘程昱在发觉她眸底的一缕抗拒之后,快速的交代完一些代办的事项,便驱车离开了。
处理了那个极品中的极品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车内的气氛也跟着活跃了起来,没有沉重的心理压力,阮薇萍脸上的微笑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程昱,你不是要上班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哪里?”这个疑问阮薇萍一直记挂在心里,此刻事情都已尘埃落定了,这才疑惑不解的问出口。
稳稳地把着方向盘,程昱听了阮薇萍的话,忽然沉下了脸,危险的瞄了阮薇萍一眼,开始翻起了旧账:“过两天新的市委书记就要上任了,所有近期会比较忙,我今天特地抽出时间来陪陪你,准备去清水镇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我的惊喜还没送出去,你反倒是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望着程昱面色不善,与他心有灵犀的阮薇萍自然明白他生气的原因,顿时理屈,讨好的扯扯嘴角,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嘿嘿的打起了哈哈:“啊哈哈,新的市委书记要上任了吗?那作为市长你要不要准备些什么?你们官场让人好难懂啊!”
黑眸微微沉了沉,程昱不悦的轻瞪了阮薇萍一眼,磁性的嗓音有些低沉的斥责道:“别跟我顾左右而言他!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今天要不是拉斯告诉了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幸好今天那个笨蛋够蠢,否则你现在说不定就身首异处了!你这么冒险,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怎么对得起我?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你要我怎么办!”
自知理亏,阮薇萍搭耸着脑袋,双手扣在一起郁闷的对手指,樱唇蠕动了片刻,才小声的反驳了一句:“我这么做也是心里有数的,而且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我怎么敢把你牵扯进来一起冒险?再说了,现在不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吗,做什么还要那么生气?”
可怜巴巴的扭头看了程昱一眼,见他脸色有愈渐阴沉的趋势,阮薇萍识趣的乖乖闭嘴,低头,继续对手指。
看着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程昱气的牙痒痒,心头的一股无名之火也跟着猛地蹿起了起来,抬手毫不客气的赏给她一个爆栗,红着一双眼睛,气急败坏的低吼道:“你心里有数?你有个屁数!你这个笨蛋!害怕我冒险,难道自己就能去冒险吗?你难道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你知不知道我听到拉斯说有人要杀你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多着急?我的心都乱了,就怕自己迟了一步,就怕你会发生什么意外,就怕你会真的就此离开了我!你知不知道我就快疯了?你倒好,到了现在居然还敢不知悔改,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足以让我将你永远的锁在身边?”
车子早已在程昱的怒气中被停在了路边,充满火药味的车厢内,阮薇萍理屈的低垂着脑袋,额头痛也不敢摸一下,半晌才小心翼翼的瞥了程昱一眼,第一次面对这样发怒的程昱,阮薇萍有些害怕,一时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