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一言难尽。而剩下的宗室则多是皇族远亲,爵位太低,龚礼觉的这些宗室嫡女,侍读公主似有不妥。
就在龚礼为难之际,中谒者郭充向他建言道:“奉敬公莫忧。宗室之事,当寻宗正卿才是。”
龚礼有些迟疑,“宗正卿乃宗室长者,朝廷二千石大员,太后对其亦颇为礼敬,为此事贸贸然惊动他……”
“奉敬公莫非忘了,宗正卿虽唯二子,无女嗣;但弋阳侯一脉却未必无有。”
“妙啊!宗正卿曾收养过弋阳侯,弋阳侯又视其为父,事事必以宗正卿之意为先。若是借长公主择伴读一事去寻弋阳侯,那其必会去寻宗正卿做主。如此,吾等前去拜访宗正卿亦算是明正言顺。”龚礼说完抚掌大笑,对郭充这个下属也是愈发满意。
东门里,承恩侯府。
邓甲方从太学归家,才至二门,便听得后院传来幼弟邓乙那熟悉的嚎叫声。他挑了挑眉,习以为常的先去了正房向母亲问了安。而后才慢慢吞吞的朝后院挪去。
这后院占地不小,不仅放着数排兵器架,角落里还堆了不少石锁。此时承恩侯邓勉正挥着藤条追着儿子满院子跑。
这承恩侯邓勉身高八尺,发浓须密,面容粗犷。虽年近不惑,却身强体健。父子俩追逃了许久,直到邓乙累得气喘如牛,瘫坐在黄泥地上,他也才显气粗而已。
“父亲大人安好。”邓甲在后院门口站了许久,直到承恩侯收拾完邓乙后,他才轻车熟路的走过去揖礼问安。
“嗯,你今日功课可做完了?”
“回父亲大人,已是做完了。”
“那就好,太后召这孽障明日进宫,你盯紧他,莫要让他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唯。”
父子间公式化的交流完毕后,承恩侯头也不回的离开。邓甲这才来到邓乙身边,随意的查看了一下,发现问题不大。
“啧啧,父亲大人下手真准。既打皮青肉紫,却又没打出血,更没有伤及要害和脸。阿乙啊,你是现在自己起来跟我走呢?还是继续躺这儿睡?”
邓乙闻言白了他一眼,勿自生气。自小父亲对兄长都是柔声和气,十分宽容,轮到自己就是恶声恶气,开口闭口一个孽障。
哼,还不是因为兄长长相类母,父亲爱屋及乌罢了,我才不气。
“走不走?嗯?”
邓乙瞪着双眼,便见眼前这人朝他伸出白皙的右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朵上便传来一阵剧痛。
“哎呦,快放手啊,耳朵要掉了。”尽管这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袭青衣飘飘出尘;但对于邓乙来说,这家伙手黑嘴毒,完全就是个‘恶魔’兄长。
“别闹了。”邓甲一把拉起地上的邓乙,随手帮他拍了拍衣袍,顿时激起浮尘万千。他皱了皱眉,屏息转至上风位,这才道:“阿乙,你明日进宫,记得送本《孝经》给阿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