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名门正派,深陷男女有别非礼勿视的囹圄,认定将我看了个精光就需负责终身,一直以我的未婚夫君自居,一口一个阿宿叫的腻歪还上了瘾,强迫我叫他阿尘来回应。
我这人素来不喜欢欠人人情,照理说他救我一命我合该还他一命,可我这新的命实在来之不易,又大任于斯,实在命偿不得,便打起来肉偿的主意。
毕竟师父说过,美色是这世上最锋利的武器最毒的药,亦是能让男人疯狂的瑰宝。
他救了我,我将蓬莱天宿干净身子给了他,也好了断干净。
命债肉偿,两两欢喜。可我使尽浑身解数他都不解风情,哪怕面赤耳红动作僵硬,都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喃喃说阿宿,你若真要报答,那便情偿。我们远离江湖的爱恨情仇,到漠北牧马放羊,恣意一生。
这使我甚是发愁,情之一字,自那日从鬼愁渊跳下,我便立誓自斩自绝。更何况师父死不瞑目,我岂能贪恋儿女情长自安一方。
看来报恩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三个月前白逸尘外出打猎,我正计划着如何设法逃脱,却见地上几颗石子摆放的颇为蹊跷,顺藤摸瓜破了机关找到一条曲折的甬道,顺甬道溜到了飞凰山庄山脚。
而后便觉颈部一麻,昏昏沉沉又失去知觉,再醒来便记忆全失流落在运城街头。
“阿宿,阿宿。”白逸尘疾疾唤道。
我从思绪中回神,揉了揉脑袋,实在头痛。
司马流觞道,小尘尘,该不是我昨日偷偷放的三针锁魂针,将她扎傻了?
我无奈,佯装恼怒的白了他一眼。
他得意的摸着垂得长长的白眉哈哈一笑。
白逸尘道:“老先生的药还在熬着,可别煎糊了。”
司马流觞道:“我何时煎药了?偌大个城主府,煎个药难道还需我老头子亲自出马?”
白逸尘道:“你再想想。”
司马流觞顿了顿,胡子都翘上天,愤愤指着白逸尘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过河拆桥,过河拆桥!”
嘴上骂骂咧咧,人还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我看他那滑稽模样,没忍住笑了笑,抬眼又对上白逸尘含情脉脉的眼。
那眼神,真是要命。
“阿宿,你都想起来了?”
我点点头。
“还想报仇?”
我点点头。
他轻轻拥我入怀,叹气道:“当年你一走了之,我就知道这仇是非报不可。”
我嗅着他发间淡淡的檀香味,将头轻轻放在他宽阔肩上,些许贪恋这偶得的温暖。
大抵这世间,不会再有一个人,可以给我这份安然和依赖。可那又如何,我是云宿,大仇在身的云宿,死里逃生的云宿,既然阎王不留,就注定要搅得这污浊不堪的江湖血雨腥风。
而他是实至名归的剑城少主,我爱不得他,至少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我抹开他的臂丛,坐直,理顺鬓间凌乱的发,道:“算起来,我也算救了你一命,白公子,我们两清了。”
他极是受伤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