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阿宿,你看!”他举着花冠开心喊道。
我不情不愿的转身,见他举着一个七彩花冠冲我笑着走来。
我心中一疼。
每一年重阳祭祀完先祖,师父都会为我们备下一坛亲酿的菊花酒,带我们登上蓬莱之巅,远瞩四方。折返时我们师兄妹皆酒醉三分,墨凉会沿途采各种野花编两个花冠,让我和碧穹替彼此戴上。
他将花冠戴在我头上,柔声道:“阿宿,我听人说瀛洲城以东的人过重阳,未婚女子是要戴花冠的。这花冠十分衬你。”
他说得小心而谨慎。瀛洲城以东,便是东海,东海更东,则是蓬莱。
我不争气红了眼眶。
白逸尘道:“这习俗和我们剑城很像。不过又有些不大一样,在我们运城,花冠要由情郎亲手给情妹妹戴上。”
“讨厌,就知道捉弄我!”我作势去摘头上的花冠。
“别摘。”他将我的手拉下来,温柔的吻干我眼角的泪痕,刮着我的鼻子嬉笑道:“金豆豆,银豆豆,我家阿宿的雨豆豆。”
我没忍住,捶打着他的胸膛,扑里面痛哭一场。
他一手揽着我,一手抚摸着我的头,听任我发泄个痛快。
我说阿尘,你怎么就不生我的气。
他叹气道,自家媳妇,再生气不还得哄着。
我反驳道:“想的美,谁给你当自家媳妇。”
“你——”他一本正经指着我道。
我说我只会毁了你的一切,使你万劫不复。
他说他从来不怕。
然后一手拉着我,一手扩在唇边仰天大喊:“老天爷,你听到了没有,云宿是我媳妇,我白逸尘此生非她不娶!我不怕世人唾弃,只怕她孤单绝望。她要报仇,我陪她同下地狱;她能放下,我陪她远走天涯。心甘情愿死生无悔。”
那一刻,我心底的寒冰咔擦摔的粉碎,艰难砌起的心墙倾蹋的一塌糊涂。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个男子,他的爱张扬、浓烈、纯粹,铺天盖地让我逃无可逃。
承认又何妨,我其实早就心动过无数回,愈是心动愈是自欺欺人愈要和他划清界限,愈是不想让他随我在深渊愈陷愈深。
只是这一刻我不想再逃。
我踮起脚尖,双臂像蛇一样将他缠得紧紧的,流着泪颤抖着亲吻他的额头,他的眼眸,他的脸颊,他的脖颈,慢慢覆向他的唇。
他呼吸急促身体僵硬脸上发烫,猛然推开我,说道:“阿宿,你别这样,我毕竟——是个男人。”
“我愿意。”我仰着头,认真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我还没三媒六聘迎你过门。”他有些口吃。
“我们蓬莱没有那么多虚礼。”
“我怕你觉得我们互不相欠然后一走了之。”
“一个死里逃生又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人,谈矜持才是辜负你。我要你,阿尘,一天是一天,一刻是一刻。”
我趁他不防,拉着他倒在芨芨草中。
他滚烫的唇迎了上来,热烈的和我纠缠在一起。
响晴的天幕上,湛蓝的天和洁白的云无限缱绻。
秋日的风吹过又来,芨芨草如海浪般翻滚。
阿宿,你爱我吗?
爱。
有多爱。
很爱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