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水河畔赏月,月色清寒,北风冽冽,水气氤氲间,灯火摇曳,照亮了长龙般蜿蜒的身姿。
但到底比菊山的风温和了些。
我点了三盏河灯,只许了两桩心愿。关于墨凉,关于蓬莱,点到第三盏,侧脸看了眼白逸尘,终是什么都没敢再许。
有些事,有些人,总得认命。
每点一盏,我将水往外划拉几下,莲花状的河灯微微偏移往河心漂去,凭借了风力和水流,渐渐漂远。
我将夜市里买来的最后一盏河灯捧到白逸尘面前,笑道:“白公子,你也许个愿。”
“还是你来吧。”白逸尘笑笑,“我又不是女儿家,哪儿有那么多心事。”
“许一个罢。”我执意将河灯塞到他手里。
白逸尘想了想,笑道:“那便许你得偿所愿,诸事顺遂。”
说完,往河灯深深吹了口气,那河灯便漂得快了些,不一会儿就赶上先前许愿的灯,一起在河上随波逐流。
我本想打趣他,“说出来便不灵了”,抬眼却看到了他平静的眼眸中压抑的温柔和情愫,心中柔软,只是嘴唇动了动。
“阿宿。”白逸尘默了半晌,看着我道。
夜风未至,我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
他叫我云宿时,我常听出恼意;叫我云姑娘时,我常觉着生分。亲切自然的一声“阿宿”,却猝不及防在我心口扎了一刀,叫我难过了好一阵子。
他解下外衫给我披上,说道:“金蟾的事,你放心,我自有办法。等借来金蟾,我随你同去见陆欢。墨凉一定会得救的。”
看来,菊山上的种种,陆荆已经告知的清楚。
我想谢他,又不知如何开口,闷了一会儿道:“我原以为,你不愿意救他的。”
他仰头看了看天,说道:“无论如何,他也是我的姑表兄弟。”
为了让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坦然说出这个牵强而马虎的理由,仿佛事实本就如此。
我看着他故作洒脱的模样,忽然想抱一抱他,但想着墨凉惨白虚弱的面容,还是心一横,攥紧了手心,怔怔的平视着远方。
华灯璀璨映溧水,两岸霓虹画影裁。
“阿宿,我们回吧,你腿上有伤,吹久了风不好。”他柔声道。
我点点头。
他一手放在我膝弯,一手揽在我腰间,将我横抱起来上了停在滨河古道边的马车。苍风正在马车前打着盹儿,被我们上车的动静惊醒,单手抹了把脸,打了个呵欠,端端正正坐起,马缰一甩,吱吱嘎嘎往客栈而去。
夜街人稀,苍风驭马的功夫老道,一路上只有轻微的几次颠簸。夜色浓稠,溶溶月色透不进马车,沉沉的暮色里,只能看见端坐在对面的一个模糊的轮廓。
沉寂了许久,白逸尘开口打破沉默。“阿宿,你腿上的伤,可有好些?”
我无言的望了望骢黑的车顶。再纯粹的药体,毕竟还是血肉之躯,不是那钢筋铁骨。琉璃靈深知我伤口愈合比常人快上许多,在针尖上加了微量的蚀骨散,不至于真正化骨蚀肌,但足够我消受几日。
他当然也知道。这样问,关切是真,但更多想打破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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