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与之接近。
他前方的两名年轻官员还时不时地回头向他所在的方向瞥上一眼,之后又转过头去小声议论。
司徒锡不由得想起了与文老初见时他那有些失意的样子,看来文老在仕途上的处境确实不妙。
文枔儿此时正在一旁和钟离愔聊天,她似乎想收买钟离愔,想让她给司徒锡吹吹枕边风,好让他答应收徒的事。
而当她也瞧见了自己爷爷那孤零零的身影时,她立马就坐不住了,急匆匆地起身跑下阶梯前去接他。
将这一切收于眼底,司徒锡又将目光放回到下方的表演上。
乐声暂停,下方的舞女们纷纷退场,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身穿皂服的小吏,他们跨过地毯,走到了庙宇空地上的数十座以布掩盖的置物台边。
钟离墨看了看那些置物台,再瞧了瞧墙边的一大扇屏风,他用肩膀靠了靠司徒锡,嘿然一笑道:“姐夫,歌舞结束后,应当就到了咱们那‘祥瑞’出场的时候了。”
“吉时到,迎祥瑞!”钟声响起,一位中年官吏走到园中台上,他扯着嗓子高喊一声。
此话刚出,花神庙中便沸腾起来,围观的百姓们都欢呼雀跃,特别是远处一些孩童的呼喊声,即便是位于高台上的司徒锡也能听得清楚。
小吏们伸手扯下置物台上的布帛,一块块纯净至极的三棱镜在众人面前亮相,它们在高高悬挂的春日暖阳下闪着绮丽的光芒。
耀眼的光芒引起了百姓们的哗然之声,就连司徒锡此刻也有些惊艳的感觉,他倒不是没见过如此纯净的水晶、琉璃之物,只是当近百块体积不小的三棱镜整齐地摆放在阳光下时,它们所折射的光芒实在有些炫目。
“不是吧……姐夫,这该是多少钱啊?”钟离墨也被惊到,但他问出的问题却让司徒锡翻个白眼。
“此物名为‘虹蜺镜’,可分光成虹,其制作之法是由仙人托梦传之于陛下,月前煊安阴雨绵绵……”台上的中年官吏一脸兴奋,滔滔不绝地向百姓们讲述这虹蜺镜的起源。
与此同时,两位青衫小吏自他身后走出,来到了墙边的屏风旁,二人一左一右,一同将屏风抬起,放到了彩光聚集之处。
一时间,七彩光芒更加明显。
欢呼声再次四起,亦有人感叹此乃“神迹”。
“好美!”司徒锡身边的一众亲故也出声感慨。
“大善!”钟离墨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感到很兴奋,毕竟这东西要说起来其实也算有他一份功劳。
“哈?”而司徒锡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惊疑。
只是他的惊呼并不是在感慨这七色光有多美丽。
就在刚刚,彩光与众人的视线都汇聚于那白色屏风之时,司徒锡忽然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那屏风两侧方才负责搬运的那两个青衫小吏。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脸庞、熟悉的长须。
不会有错,这两个小吏中的其中一个,正是往日里与他接触过数次的那算命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