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原本,那个孩子的母亲应该是我才对!现在被那些人簇拥着,围在一起的,不应该是那个黑海舰娘,而应该是我!而你现在居然对我说...倒霉?你认为她很倒霉?”
齐开看着有栖川,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忽然有些怕有栖川。
尤其是这个女人现在红着眼眶看着自己,表情非常让齐开害怕。
齐开抿抿嘴,忍不住把头扭过一边:“不......不是,是我说错了...酒喝多了,头有点晕。”
有栖川冷哼一声,狠狠地一推齐开,在座位上重新坐好,向酒保点了一杯血腥玛丽,腥辣而刺喉。
重新坐好,齐开看着一旁饮酒的有栖川,晕乎乎的脑袋似乎也清醒了一些,随着刚才头上冒出的冷汗,齐开身上一瞬间出了一层汗水,醉酒之后晕乎乎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他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有栖川,看着那用力挺得笔直笔直的腰杆,看着那努力将自己的身体紧绷到极致,像一尊雕塑一样的女孩,心里一阵难言的酸楚。
他默默地垂下头,想了想,从酒吧座椅上跳了下来。
“方便么?”齐开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
有栖川转过头:“你想做什么?”
齐开抿抿嘴:“有些东西想给你。”
有栖川眨了眨眼:“现在?”
“现在。”齐开点头。
于是这两位年轻人便离开了港区的酒吧,来到了离酒吧不远的小屋。
这里是上次齐开给众人做饭的小屋。
齐开把有栖川领进屋子里,让她坐在这里等一下,自己则进了后厨。
有栖川也什么都不问,就坐在那里等。过了约莫二十分钟,齐开撩开厨房的窗帘,从中端出来两个盘子,一个放到有栖川面前,一个放到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有栖川看着面前盘子里的东西皱了皱眉。
“来不及蒸米饭了,凑乎吧。”齐开说着,从筷子篓里拿出两双筷子,一双放自己碗里,一双递给有栖川。
齐开端出来的其实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一小碟炒面。
蒸米饭肯定来不及了,高压锅蒸出来的也不好吃,于是齐开就拿冷面出来,看了看厨房里剩余的食材,小炒一份京酱肉丝。
京酱肉丝炒面,估计也就齐开这里有了。
“上次答应请回来的。”说着,齐开舔了舔嘴唇,不去看有栖川:“东西不多,准备的不大充分,凑乎一下吧。”
有栖川愣了一下,低头看看碗里的肉丝炒面:“你不是...已经请回来了么?”
“那次不算。”齐开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自己先动起来筷子:“上次饺子的醋放多了,太酸了,这次换个甜口的,算赔罪了。”
有栖川愣了一下,看着已经开始低头呼噜呼噜吸面的齐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她也确实饿了。
从昨天听到齐开竟然有孩子的消息之后,她到今天为止一口水都没喝。
在这一天里,她想了很多。
想过要把那个舰娘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哪来送回哪去;也想过事已至此不如直接和齐开生米煮成熟饭,自己也怀一个;甚至还想过要不放下吧,太累了。
但是当她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做好心理准备,说服自己之后,准备找齐开,将他们彼此之间所有的恩怨全部一笔勾销的时候,她再一次失败了。
当走进酒馆,看到趴在吧台上,醉醺醺,酒气熏天,满脸通红,头发乱成一团,黑眼圈重的像是被烟熏过,整个人面色枯黄,嘴唇干裂的齐开,她忽然发现,自己想了一天一夜的所有的话全部都忘了。
她看着这样的齐开,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只有心疼。
有栖川,你为什么这么贱呢?她在心里这么问着自己。你是爱她,但是你不用将自己贬低到这种地步不是么?他齐开又不是圣人,难道你离开了他就活不下去了么?
是的,是的,我离开他就是活不下去!有栖川这么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她忽然有些理解,那些在故事中,那些看起来愚蠢地不可救药,那些看起来已经没有脑子的人,为什么会做出那种傻事了。
因为如果不是真的爱得深沉,谁又会那么把自己贬低到尘土当中去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原来那些只存在于诗歌之中的词,句,都是真的。
爱情,真的是世间最致命的毒药。
而我,已经无可救药。
有栖川闻着京酱肉丝好闻的甜口香气,感觉喉咙中像是涨潮一般,分泌出无数唾液。
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的胃也终于开始抗议,开始催促有栖川去寻找什么东西填满她。
于是有栖川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口面,毫无形象地塞进嘴里。
甜香的肉丝伴随着油香四溢的面条划过舌头,有栖川的眼睛朦胧了一瞬间,但是下一刻便又清明了起来。
一旁,齐开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默默地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