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伴月,夜色深沉,叶传奇垂头丧气地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心情消沉有如一条臭水沟。
今儿东奔西走好不忙活,挨了顿胖揍险些归天,全部家产折腾一空,最终找到了搭救那位娘的答案---劫牢反狱劫法场。
唉!这要是回去回禀那位爹:“爹,有办法了,咱们准备劫牢反狱劫法场吧。”
哎呀!还不得被那位爹一顿耳光扇死?
还有面子,不知道那位爹,愣子,黑叔和平安他们会怎么看自己……
不!不能回天闲门……如果不能把人捞出来……那就没脸回去了……
一阵寒风乍起,身上感觉着凉飕飕的,叶传奇缩起脖子抱着膀子抬眼看了看,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天闲门的巷子口。
几片落叶随风打着旋儿,轻飘飘地消失于夜色中,静静地伫立着,目光始终追随着,好似穿透黑暗看到了它们的流离和归宿……
良久良久,仰天叹息一声,他掉转身子往回走。
……天气凉了,树叶落了,它们脱离了母体,从此后将无根无凭,有如丧家之犬般凄惨。家,是精神的寄托,心灵的依恋,失去它面对的将是无尽的黑暗,无尽的彷徨。
搁在从前四海漂泊感受不到,可是自从落户天闲门后,其已经根植于心,梦系魂牵……
……世界这么大,真想回家睡一觉……
心情凄苦,神情恍惚,不知道走了多远,一抬头,眼前出现了一个云吞摊。
煤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线,叶传奇四下里一看,原来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当初那个杀手和叶千里兄弟追杀自己当众被擒的地方。
回想起那一夜那么多稽查司稽查席地而坐手捧着海碗的情景,他吞咽口口水,马上坐到摊子上,拍案大喝道:“来五碗!”
云吞馅大皮薄,味道着实不错,没有感觉到烫嘴,没有感觉到咬着了舌头,叶传奇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抹抹嘴,喊了声掌柜的,然后伸手入怀,然后呆住了……
掌柜的是位六旬老叟,白发苍苍,满面沟壑,伸过来的手掌青筋涨鼓,老茧丛生,一看就练过铁砂掌,而且功底不浅。
不过注意到他瘸着一条腿,叶传奇仰头瞥了眼身旁的高墙,说道:“掌柜的,来碗面汤。”
老叟应声倒了一碗面汤。
叶传奇一边小口抿着,一边同老叟唠起了家常:
老人家何方人氏?手艺真不赖,生意一定很火吧?
人多的时候是不是坐不下?忙不过来?都席地而坐?呵呵,对,对,那天晚上稽查司就是在你这儿擒下了三位宗门要犯,老人家你为宗门立下了不世之功啊!哈哈!
我怎么知道?呵呵,就是在下将他们引进了包围圈……
“哦,原来是你小子。”
老叟一听,当即拎起了擀面杖。
“三十六个青花白瓷海碗啊!一股脑全都给砸了。那个什么耿督察倒是答应赔偿,还给老夫开了证明,可是老子跑了五趟治安府财务科,他们始终推三阻四找理由拖着,到现在都没有拿上赔偿金。王八蛋!什么东西!!”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太官僚了,太不像话了。”叶传奇义愤填膺道:“老人家您放心,本官明儿就督办此事,不狠狠惩治这些害群之马,实在天理难容。”
有客人光顾,老叟忙活了起来,叶传奇瞅了个空子,飞身扒上墙头,一闪而没。
暗夜中渺渺飘来琴音,凄切哀怨,叶传奇闻声而去。
十字路口一角围着一小圈子人,人们满面凄然,不时擦拭着眼角。叶传奇挤进圈子里,看见丐帮弟子瞎子阿炳端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正在抑扬顿挫地拉着二胡。
回想起当初的所作所为,叶传奇转身想走,不过乐曲的旋律仿佛蕴含着魔力,一把就摄住他的心拖进了忧伤的境界里。
想起阿炳是个瞎子,叶传奇放下心来,遂一屁股坐在地上,静静地聆听起来。
这一生凄苦的际遇化作泪水汇聚成湖泊,酸楚而苦涩,心儿沉浸其中缓缓地腐蚀,消融,这种感觉很淡很淡,有如蚁噬,但是全部身心,乃至灵魂都为之震颤,他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叶大哥,你好,这一曲《二泉映月》能够博取你的共鸣,小弟真是太高兴了。”
耳边传来了一声问候声,叶传奇抬头一看,泪眼朦胧中看见阿炳站在身前,身边众人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了。
他急忙捏着嗓子改变口音说道:“小兄弟,俺姓李,不姓叶,你认错人了。”
“叶大哥,你骗不了我。”阿炳笑道:“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声音,小弟对声音十分敏感,但凡听过就能分辨出来。”
“哈哈!没事儿,路过,路过,哈哈!告辞,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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