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股狂躁的愤怒。
“我宁愿她死,也不会让她活得如此没有尊严。”君籽琪将脸上溅到的血点轻轻抹去,留下一道血痕。
“杀了他。”男人将蓉怡放上马背,自己也翻身而上,头也不回的对一旁的副将下令。说完,一勒马头朝着黑暗奔驰而去。
男人眼里的阴枭被焦急取代,狂躁的抽着马身,怡儿,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身后,一片喊杀声刹那间划破了寂静的雪夜,兵器的撞击,刺耳的辱骂全被他跑到了脑后。
“翷……我看到……家了……”蓉怡在马背上颠簸着,抬头望着星空,灿烂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心里一阵叹息,有多久了,没有如此开心过了,没有……梦到过家了……
“怡儿,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家了,马上就到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利用你……你不要睡,你打我,骂我……别睡,千万别睡……”男人语无伦次,一手紧紧地箍着蓉怡的腰,一手勒紧缰绳,寒风刺骨的吹着,却冻不住男人眼角的一滴泪,任它滑落到蓉怡的肩头。
“回……不去……了……”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淡去,蓉怡便闭上了眼睛,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对不起,籽琪哥哥……借了你的手了断蓉怡荒唐的一生,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留在山坳里的双方此时则是杀红了眼睛,君籽琪浑身上下像是被血浇透了一般,血红的眸子已看不出原有的墨色,满满的杀气笼罩着整个战场。
回身,出剑,一名匈奴士兵被他当胸刺中,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三四名士兵有瞬间围了上来,但顿时有时血肉横飞。
眼看着围绕在自己身旁的骑兵越来越少,君籽琪嘴角有些苦笑,想不到,他堂堂镇国将军竟要死在这种地方,真是窝囊。
就在他一个闪身之际,一直黑色的箭翎嗖的一声射进了他的左肩,君籽琪悠然回头,血红的眸子精光一闪,但,箭上有毒,不多时君籽琪便感觉到双眼模糊,一头栽下了马。
身边的骑兵眼看着君籽琪遭袭,迅速回拢,将他护在圈内,而围着的匈奴士兵虽有大创,但人数毕竟多于他们,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大祈骑兵们知道,突围无望,看来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忽然,一个黑色身影直直冲进包围圈,匈奴士兵大惊,以为大祈有后续援兵,一时有些慌乱,而被围得骑兵们则是一阵惊喜,趁着匈奴兵慌神之际,捞起地上的君籽琪朝着那被打散的豁口冲去,但,最终还是只逃出了一部分,剩下断后的士兵没有一个在突出重围。
“麟瑞将军,你怎么来了?”直到众人逃进了一旁的山林,所有人才看清来人是副将麟瑞。
“怎么回事?!”麟瑞接过君籽琪让他在临时找到的洞穴里躺好,解开铠甲,看着他左胸口已经泛黑,心里凉了半截。
士兵们将前因后果说了一番,麟瑞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蓉怡郡主竟真的下手要杀害将军!
麟瑞低头看了看气息微弱的君籽琪,头上急出了一层冷汗,抽出佩剑,但奈何逃进山林,却不敢点火,无法消毒,但若再不讲箭拔出,君籽琪性命堪忧,于是,麟瑞一咬牙,将君籽琪的胸口划开,猛的将箭拔了出来,又慌忙用撕下的衣摆堵上,直到伤口不再流血。
随后,麟瑞吩咐人看好君籽琪,自己则出去找找草药,可冬天里白雪覆盖一切,找了半宿才挖到几颗,没办法,麟瑞只得回去,先将几个草药捣碎了覆在君籽琪伤口……
大祈军营里,心柔在楹儿的营帐里哭了大半夜,直到天空泛白时才睡下,再醒时已是将近午时了。
心柔无精打采的洗漱,心里难受的厉害,一想到昨晚自己一夜没有回将军帐,而君籽琪也一夜未来寻子己,心柔心里便堵得难受。
出了门,心柔赌气似的拉着楹儿朝马场走去,今天要教会楹儿骑马的。
楹儿的营帐是紧挨着麟瑞的一顶小帐篷,在将军帐的东侧,而马场在西侧,心柔要去马场必要经过将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