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犹如一个即将被掏空的壳,虚弱万分。
“噗——”一口鲜血猛然喷出,在空气中洒下了薄薄的一层血雾,兰儿的唇角挂着一丝血迹,黑眸倔强的望着某处,最终似乎是用尽了力气一般,身子缓缓的倒在了屋檐之上,空洞无神的双眼凝望星辰璀璨的夜空,兰儿的唇微微动了动,终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手掌紧紧的握起,似是下了某种决定。
竹园之内,竹笙坐立难安,刚才管家派人来询问王爷是否在此,竹笙这才知晓楼漠白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自从亲眼目睹楼漠白阴沉的一面,竹笙的心里就彻底放不下了,也许是真的看见阴暗的一面,竹笙也就明白,平常那个温和淡笑的女人也有如此阴沉的性子,这样的人似乎就是让人放心不下。
“小叶,漠白的消息有没有?”竹笙一脸急色的坐在椅子上,满脸写满了不安,小叶刚推门进屋,竹笙就立刻询问,心中为楼漠白悬着的心也始终放不下来。
小叶的神色掠过一抹尴尬,竹笙并没有发现,他此刻的心都为楼漠白悬在一起了,小叶看了竹笙几眼,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小叶!你倒是说话啊!”竹笙急了,看小叶的样子分明是有什么消息,怎么还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难不成漠白出事了!想到此,竹笙从椅子上站起,急忙走到小叶身边,一手抓住小叶的手臂,力气大的让小叶感到一阵疼痛,“是不是……漠白出事了?”
小叶摇摇头,终是开了口,“王爷没事,王爷只是在上官侧君那里……今夜也留宿在那了。”
竹笙的黑眸猛然瞪大,似是看妖怪一样的盯着眼前的小叶,最后如恍神一般的退后几步,喃喃低语,“上官绝,上官绝,上官绝……”
小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竹笙的样子小叶的心里也不好受,竹笙退到桌边,有些踉跄,黑眸渐渐发热,眼眶也微微泛红,伸手拿过桌子上的茶壶,高高举起,狠狠摔下!
“哗啦!”精美的茶壶转瞬之间成为了满地碎片,到处都是,小叶惊呼一声,生怕竹笙伤着自己。
“滚,滚出去,滚啊!”竹笙嘶吼着,身子无助的颤抖,背对着小叶,那张灵动的脸上爬满了泪痕,眼泪滚滚而下,心那里传来了疼痛,让他痛苦的想要砸碎一切眼前的东西!
小叶听闻只能无奈的退了出去,但是不敢走远,一直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探查里面的动静,竹笙踉跄的走到内室,迷蒙的双眼满是滚烫的泪水,猛一把掀开自己的枕头,一个荷包静静的躺在那,那是他为她绣的荷包,一直都没有机会送出去。
“楼漠白,混蛋,你这个混蛋!”竹笙扑在床上,双手狠狠的拍打着那个荷包,仿佛是那个让他心痛又无可奈何的女人,眼泪如雨,纷纷落下,浸湿了荷包,浸湿了竹笙的衣袖。
痛啊,很痛很痛,他终于爱上她,可她却有了别人,该怨她么……竹笙悲戚的想着,却默默的摇摇头,不,该怨的,是自己,是他先放开的手,是他,都是他……
裴逸也许是最为平静也是最快接受现实的一个,当小桐从外面回来叽叽喳喳的把从别人那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说出来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公子微微变了的神色,裴逸正在配置一方药剂,当小桐说完事情之后,裴逸的手微微一抖,手里的药量多洒了很多,裴逸冷然的眼神看着已经报废的药材,眉峰轻轻皱起。
“小桐,把这些药材都扔了吧。”说完,放下手中的药材大步走了出去,小桐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家公子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妥,也不再叽喳说话,而是乖巧安分的把药材全都收拾妥当,拿了出去。
裴逸回到房间,坐在了软榻之上,随后拿起一卷医术进行阅读,可是过了很久很久,面前的医书一页都没有翻动,一声叹息响起,医书被搁在了一旁。
“上官侧君,这是不是叫坚持必有收获呢?”裴逸喃喃自语,黑眸凝望着房间的一点,神情冷然,没有丝毫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