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阿秋,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李长逍和豫淮春也是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
“来一场江湖与庙堂的大交火。”
“这里毕竟是大靖王朝的帝都,天子脚下……!”
“周围那帮狼崽子在一般情况下肯定不可能将事情闹大,否则宗师一出,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吃到好果子。”
“所以他们八成会进行磋商和一定程度的联合,试图将这件事情做得越不引人注目越好……”
“但江湖人,对朝廷鹰犬天生又有一种厌恶感,一旦我们充当搅屎棍子、导火索,把江湖一方的隐忍不发的火气全都逼出来,再由大靖庙堂一方出场镇压。”
“这场乱子,想必足够大了吧?”
“我们在其中浑水摸鱼,不就能找到机会逃走了吗?到时候乱子大了,谁还顾得上我们?”
屋中的其他几人相互看了看。
全都是一幅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们做起事来想的都是尽可能的偃旗息鼓,在别人的地盘上越低调越好。
可秋棋这小子偏偏要来个反其道而行之,闹一场大乱子,闹得整个帝都鸡犬不宁。
心也太特么大了。
“那你为什么只问第四步的强者?”
“要搞乱子的话,我这个宗师能起到的作用要比那些第四步的瓜娃子要强的多吧?”
秋棋摇了摇头。
“不,恰恰相反,如果你出现在了这场混乱之中,只会起到反作用。”
“宗师又不是大白菜,除非那些隐世不发的,否则但凡榜上有名的宗师出现,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尤其是你,南唐大内豫淮春!哪怕你掩饰的再深,照样也能有人通过你的招数路数之中辨认出你。”
“你要是明明白白的出现在大靖境内,整个大靖高层会被完全震动,”
“虽然宗师个个都有超凡本事,但宗师不是神,这里是大靖腹地,多位宗师环伺,我还真不信你亮相之后还能安生的离开。”
“我们的目的是搅乱浑水,而不是把我们的人搭进去。”
“最好的情况是,我们的附近有江湖宗师隐藏,这场大乱要是能把江湖宗师引得跳出来,那大戏的戏份可就更足了!”
“我们悄然离开的希望,也会更大一些。”
李长逍深思一下。
“这也算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好,就这么办。”
“不过阿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趁乱逃走的时候,会被宗师发现的……”
“要是张靖或是崇开赶到,哪怕是有老豫帮我们隐藏气息,也会第一时间被张、崇发现的。”
秋棋点点头。
“所以,在大乱刚起,而张、崇并未赶到之前,你们带着几个孩子先走。”
“我和你们那几位第四步的武夫,继续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如果你们的行迹被可能隐藏的宗师发现……那就只能拜托豫宗师来照看了。”
小荻花嘴唇抿紧。
“阿秋,你,你是说你来断后?”
“那到时候宗师都到了,禁军、京畿护卫队全都赶来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啊!”
“届时,你和那些武夫,可……可怎么办啊?”
秋棋自信道。
“放心吧,小花姐,我可舍不得离开你。”
“我自由脱身之法,肯定能够带着他们全身而退的。”
“更何况,我不单单要断后,在这个计划中,我可是诱饵,我是引蛇出洞的鱼饵啊。”
看着小荻花紧张兮兮的大眼睛,秋棋忙道。
“行了,别磨磨唧唧的了,小花姐,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归鸟姐,还有几个孩子,留在这里也是给我添乱。”
“还不如先走一步。”
“我答应了老板,会替他看好家的,所以你们绝对不能有闪失。”
“至于我,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知道死亡的滋味不好受,所以肯定出不了事的。”
……
当夜。
兰摧城大乱。
轰隆隆——
一座高墙坍塌,激起沙尘四起。
就仿佛刻意为了制造大动静一般,在高墙倒塌的第一时间,周围的几条街就都听到了动静。
有几个自称是秦家人,掌控着仙术剑道的人牵头站了出来。
如同导火索一般,将蠢蠢欲动的江湖人心中的火焰都给引燃。
以荻花客栈为中心,大量的江湖强者涌现而出,一个个争着抢着要夺取仙术剑道。
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
就宛如一场蔓延开的火势,迅速在整个帝都内扩散……
大火汹汹而起。
本就暗流汹涌的帝都,因为这场江湖动乱,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之中。
混乱之中。
李长逍,小荻花,归鸟,阿炭,阿慈,玉梳,在豫淮春的庇护之下,趁乱逃离了混乱核心。
豫淮春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隐藏气息之上,务求做到小心谨慎。
但也因此,他的精力有些分散,无法察觉后方的尾巴。
两道隐而不发的影子,悄无声息的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豫淮春虽然事先也猜到附近可能有宗师隐藏,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两个。
而且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趁乱逃走的迹象,悄悄的跟了上来。
只要出了兰摧城,去了郊外,那么闹出乱子就不会引起城中这么大的连锁反应。
两位潜藏宗师也深知这个道理。
天子脚下,绝不能轻易暴露身份。
等到了旷野荒郊,等豫淮春他们逃到了他们自以为安全的地方之后,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绝对能起到一锅端的奇效!
帝都大乱!
喧嚣四起。
一幢幢黑着的阁楼亮起灯火,一条条鳞次栉比的街道被吵闹惊醒。
在天下易主风波将尽未尽的时刻,又一把火点燃了帝都。
……
兰摧城角落。
一座废弃的古宅之中。
荒败的院落、颓圮的院墙中,回荡着外界的喧哗声响。
一个面容奇丑,疤痕纵横的脸露了出来。
头发乱作一团,形容如同乞丐、疯子的身影,缓缓点亮了一盏昏黄无比的油灯。
用半跪的姿势斜倚着土墙,呼吸若有若无。
突然,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一只沾满泥污的手掌,拿起了一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物什。
乱发之中,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睁开。
带着复杂至极的神情,借着昏黄的灯火,看着那个黑漆漆的东西。
那是一块简陋的灵位牌。
上面赫然写着六个血字。
“恩师颜予之位。”
他嗓音沙哑,如若呜咽。
“叶司丞说的乱世,便始于今日吧……”
“机会来了!这是叶司丞给这个天下的崭新机会,也是给孩儿复仇的机会……”
“师父、娘亲,孩儿一定……一定要让你们亲眼见到,那个狗皇帝的天下,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