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能为自己留下一件羽织。
此外,那件小袖和服完全是女性服饰,此前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但是今早应诺了婚约之后,来城下町的路上,才临时决定买件和服应付未婚的妻子,以作为新婚之礼。
毕竟新九郎认为,日后亏待她的地方还有很多。
一念至此,新九郎发现自己忘记了女方名字,思索着片刻,不觉间便已回到原先酒屋,而屋拓哉正在布帘下等待,手里还提着一壶樽酒。
于是新九郎立马上前,两人相伴离开了城下町。
……
两人一路闲谈,从城下町走至大藏村。
又在新九郎指引下,屋拓哉先去田间看了“名田”,接着又至新九郎所居屋敷,仔细勘察。其间关于借贷之事,双方已洽谈甚欢,即便二人把酒闲聊,话题涉天南海北,也觉得彼此颇为有趣。
其中过程,不予细述。
此时正值午时七刻,还有一刻钟,便是未时将至。
两人在屋敷内已饮酒片刻,屋拓哉决定暂且告辞,新九郎也一路相送至门口。
屋拓哉心中倒是有些不舍,对着新九郎说道:
“钱款以及借贷的契书,明日清晨我自会登门送来,在此,多谢新九郎你关照我家生意,也谢过你方才的款待了。”
“那就有劳屋拓哉你了。”新九郎微笑回道。
万事皆毕,屋拓哉便准备回城下町,以备好相关契约文书。
突然……
“新九……诶,屋拓哉,你怎么在这?”带着讶异语气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屋拓哉和新九郎一齐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源头——久保康贵。
久保康贵常去屋拓哉的酒屋饮酒,自然认识他。自从早上他从新九郎口中得到答复,他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婚礼。
此时正来此找新九郎,他离着屋敷不远处,便想和新九郎打个招呼,不料一眼认出了屋拓哉。
新九郎见状便想说明屋拓哉来意,却被屋拓哉抢先道。
“久保,是你啊,你也在这啊,新九郎的父亲病危在世时,曾言让我关照他儿子,因此今日来与新九郎饮酒呢。”
屋拓哉自认这番话说得半真又掺假,心中不免自夸了一番。
他放贷数十年之久,深知前来自己酒屋的借贷者,大多皆属一时窘迫,求取钱财周转,又因脸面,亦往往不希望借贷一事被他人知晓。
自家酒屋去年,便有一武士蒙面深夜来访,屋拓哉当时以为对方欲打劫求财,结果大费周章只为借贷,后来武士无力偿还借款,家中田产皆被没收,借贷之事才无奈曝光,最终武士感到屈辱无比,为保存自己最后颜面,于屋敷中切腹而亡。
自此,屋拓哉便愈加明白,自己是有着为借贷者保护隐秘的职责,虽然他与新九郎交往尚浅,不便询问对方借贷缘由,但如若没有遇急,谁又会将地产抵押而出呢。
新九郎闻言只是看了屋拓哉一眼,他非神佛,自然不知屋拓哉此时内心诸多想法交替,称得上热闹非凡,新九郎转头望着久保康贵:
“康贵叔,不,应该改口称您父亲了,您来找我有事?”
久保康贵听后,心下欣喜新九郎没有临时变卦,边说边走近屋敷,也不再理会屋拓哉。
“新九郎啊,我已经通知好村民众了,我家中场地大些,大家亦想更热闹一番,便说在我家宅邸举行喜宴,但我觉得总有些不合规矩,想先来问问你的意见。”对上新九郎,久保康贵依旧是憨厚的笑,又上前轻拍新九郎的肩膀以示亲近。
新九郎听出久保康贵话中含义,顺势说了下去,直接道:
“大家想要热闹些,那便在父亲家举行,有劳父亲费心了。”
久保康贵得到新九郎答复后,非常满意,说着些不费心一类的话,又叮嘱新九郎一个时辰后到他家会合,便以要忙着他和白穗的婚礼为由,离开了此地。
白穗,久保白穗?久保白穗,新九郎心中默念了两遍女方的名字,就自认记下了。
而屋拓哉此时尚未离去,新九郎和久保康贵对话时,他杵在边上,全程没有接话,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