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早早就要进宫,而且收拾好的二十多个箱笼要重新精简成四个!
武家人竟没一个人质疑梨花的决定,只武大人问了一句:“梨儿,何故去如此早?晚些再去,多和你母亲他们说说话,岂不更好?”
宫里规定了时辰,秀女只要在日中前到就成,去早了没什么用,教导嬷嬷都没来,博不了什么好印象,故而其余人家几乎都是待到最后一刻,算准时辰到的,以往选秀都是如此的。
梨花也只解释了一句:“父亲,晚了只怕不好进,会堵车呀。”
武大人明白了其中关键,便再无多问,其余人风风火火忙碌起来。
一切计划都乱了,武夫人根本顾不上伤感小女儿的离别,光精简进宫的箱笼这一项就愁坏了她,看着敞开的二十来口大箱笼,这箱布料想让梨花带走,那箱软衾也想让梨花留着,左右都想带。
还是武兰的“宫里有银子好使些”这话点醒了她,武夫人直接收拾了几匣子宝石戒面和金银镯子、戒指、钗子,方便梨花赏人,剩余的箱子再装一些梨花用惯的和零碎的东西,四个箱子便满了。
梨花这边也非常忙碌,先抓紧最后时机找武大人聊了聊天,告诫:“父亲,小心您的政敌,所有被你阻碍利益的人,都是您的政敌,不管立场、关系亲疏。”
再三言两语跟府里的众恩师拜别过。
紧接着梳妆打扮。
等等等,好一通忙活。
次日一早,武家人在大门外,齐齐朝着一辆远去的马车挥手,直到看不见,众人才有说有笑地走回府中。
一切的节奏都太快了,从梨花三更敲门,到忙碌到天明,武夫人一直在忙,都没时间伤感。
等梨花走了,武夫人还未觉出离别的滋味来,甚至笑着说:“可忙了好大一场,时辰还早,都回去补个回笼觉吧。”
其他人都笑着附和定要好好睡一觉。
武澈笑嘻嘻地调侃说:“可不得好好睡一觉?自接回小妹后,咱们可再也没睡过懒觉了,我都不知回笼觉是个什么滋味了。”
众人顿时有些安静,不知为何这心感到空荡荡的,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武清小声叹了句:“不知何日能再见小妹……”
这话一出,众人黯然伤神,迟到的离别伤感铺天盖地袭来,武夫人眼圈逐渐红起来,却强忍着不哭。
以他们对梨花的盲目自信,从不怀疑梨花入不了选,而入宫跟嫁人可不同,若不得宫里的恩典,他们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梨花。
武兰心头发堵,责怪自己定亲早了些许,不然她是长姐,进宫最合适。
武竹擦着眼泪:“大姐,你过了选秀的年纪,要去也该是我去。”只是她也定亲了!
武清、武澈心里难过,默默垂头不语。
武夫人终于忍不住,泪如泉涌地哭道:“我的儿啊,你们妹妹才十五岁,还那么小,在宫里怎过得好?”
其余人都跟着抹泪。
武竹哭着哭着,忽然觉得这话不对,不由收住眼泪,迟疑出声:“娘,我怎觉得有小妹在,过不好的是别人才是,那来教导礼仪的嬷嬷不就险些……”疯了么?
武夫人一怔,武兰、武清、武澈齐齐愣住,众人互相对视,彼此目光交流。
嗐,感情差点蒙蔽了事实,有武梨在的地方,谁不被碾压得稀碎?
回忆过去三年的种种,众人顿时心中大定,伤感一扫而空。
三年了,自家养的小雏鹰终于长开,要飞出去卷外人了,好事啊!
武夫人还没伤感多久便冷静下来,尽管还有不舍,但周身筋骨慢慢松散下来,从明日起,她再不必早起了,也没有找先生的压力,终于能睡个囫囵觉了。
她望向皇宫的方向,眼中带上期盼,只盼自家的小梨花,自此入宫,若鱼入大海,鸟上青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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