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陷入思索之中,怀疑是梨花编的。
还不等她问,就听梨花嘀咕:
“鲁婕妤碰见那宫女来请我,等我回去后,还特意来酸我呢,说我本事大,连庄宁宫的人都能交好,天知道我从前都没见过那宫女。”
老嬷嬷了然的想,有人证啊,那此事当不是编的。
秦嬷嬷请人去难道有什么深层用意?
梨花愁眉不展:“唉,现在想来,秦嬷嬷应是有要紧事找我,可惜那时见那宫女跑了,我以为没事了,便回去了。嬷嬷,你若见到秦嬷嬷,可否代我解释解释,告罪一二?”
梨花眨着一双桃花眼,真诚的望向老嬷嬷。
老嬷嬷正想拒绝,突然醒悟过来。
对,得找秦嬷嬷确认,有没有此事还另说。
想到这里,老嬷嬷道:“老奴去去就回。”
脚步匆匆往外走去。
梨花看人离去,敛起神色。
她来到惊鸿殿,便单独被请进了一间房间里。
里头除了两把椅子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更无半点尖锐之物,显然是刚清出来的。
梨花一看便知,这是分开受审,防止串供,防范自杀或伤人,还挺专业的。
此刻,门口有两人守着,梨花坐在一把椅子上。
她透过窗棂看去,已是掌灯时分。
往日这个时辰,正是用晚膳的时辰,今夜不知道要到几时。
后宫宫灯点起,照亮了各处宫道。
有一行人乘着暮色,疾走在其中。
当头之人身材颀长,眸含痛楚,双唇紧抿,冷峻的面容满是杀意,人神望之生畏。
此人正是尉迟恭。
张德发带着其余小太监小跑紧跟,大气也不敢出。
当后宫消息传来时,张德发心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在这宫里,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皇帝对那位主子的重视。
如今那位主子出了事,还是被毒杀的,怎生了得。
若万岁爷知晓……
张德发突然不敢想象,他忍着惊惧,一刻不敢耽搁,进入殿中跪在地上禀报。
待禀报完时,殿中落针可闻,上头半晌没有动静。
可张德发却仿佛置身在血雨腥风之中,浑身汗毛竖起,身子止不住的颤栗,死死咬住牙关才不至于抖起来。
终于,上头开口,声音无波无澜:“中毒,死……了?”
张德发掐着手心重重磕头应是,将太后派来的人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尉迟恭感到好笑,那小贼明明那么奸猾,坑起人来毫不手软,谎话瞎话张嘴就来。
又谨慎精明,赔她一枚簪子都不收,非要他立字据赔银子两清。
如此狡猾的小贼,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他还没有逗够她,还没有去吓唬她,还没有治她的大逆不道之罪,怎么能就死了呢?
他本打算,等了结杨知许之事,明日便去看她,可怎么今日就死了呢?
当又听闻了一遍时,尉迟恭放下朱笔,双目赤红走下御座。
他要去看看她,
以及看看陪葬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