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用心,她是挺高兴的。
苍辰殿的皇帝可不知梨花想的如此实际,更不知她还冒过卷铺盖跑路的念头。
尉迟恭忙到深夜,想起来问张德发:“她有何反应?”
张德发堆着笑容回答:“武主子十分欢喜,让奴才向您转达她的喜悦之情。”
尉迟恭一顿,看向张德发:“没了?”就这点客套话?
张德发迟疑,试探性问:“万岁爷还想有什么?”他不明白。
尉迟恭无言,有些不爽。
他让小贼勿念,便真的勿念,连张纸条都不回?
尉迟恭不乐意了,他解下腰间月白荷囊,又写下一张一模一样的信笺交给张德发,云淡风轻道:“明夜将朕坏了的荷囊交予武美人。”
小贼的债是时候还了。
张德发大惊失色,皇帝的荷囊坏了,他怎么不知道?
这可怎生了得,他们犯了疏忽之罪。
结果接过荷囊,张德发左看右看,怎么检查都没发现有坏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问:“万岁爷,荷囊没坏,若您不喜,奴才换一个?”
尉迟恭不悦地看他一眼,这奴才越来越蠢了。
张德发一瞬福至心灵,立即道:“哎哟,奴才眼拙,是坏了,都磨损得不能用了,听闻武主子绣工了得,要不奴才明夜请教请教她?”
尉迟恭赞许点头,大手挥手:“退下吧,若胡非非和乌雪回来,立即通传。”
“是。”
张德发走到殿外,在一群小太监的不解中,他拿着那荷囊嘴里一边念罪过罪过,一边搞破坏。
第二夜,张德发又来了,这回送来的是一匣子的珠宝首饰。
匣子打开的那一刻,满堂珠光宝气,首饰在烛火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梨花觉得她该收回昨夜的念头。
虽然御制之物中看不中用,但真的实在太中看,像糖衣炮弹一样,一发一发的让人招架不住。
梨花看着那些首饰,钗子、簪子、步摇、耳珰、手镯等等,件件都没逾制,但件件都能看出做工用料的精美独到之处。
妖孽的审美无敌了,每一件都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梨花觉得自己要被腐蚀了,把乌雪叼回的那些东西抛诸脑后。
她照例表达了皇恩浩荡,她甚是欢喜之情。
梨花看张德发目光热切,完全没有走的意思,似鼓励她多说些,于是又拿起几件点评了几句。
张德发心头舒坦了,武主子对首饰的反应有了,算是完成了半件事。
他拿出那个月白荷囊,连同信笺一道交给梨花,愁眉苦脸道:“武主子,这荷囊乃万岁爷的,您看还有救么?”
梨花不明所以,接过一看,这荷囊都快散架了。
上面好几个破洞和破口子,几处绣图被磨残破,有不少地方勾出了丝。
是什么样的天才,才能把荷囊戴成这样子!
张德发睁着眼睛说瞎话,说那荷囊是被老鼠啃的,都是他的疏忽,还有之前备用的荷囊一并被老鼠啃了。
而织造局的绣娘都在赶制秋日新衣,只怕一时半会儿做不好。
他一掐大腿,一抽嘴巴,哭丧着脸说万岁爷没荷囊用了啊,他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