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漫漫的岁月长河中从最初的寥寥无语到相谈甚欢。
“长琴,我练了一支新的舞,你快来给我配个曲子。”
太子长琴没有停下手中的曲子,就听到欢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并没有因为奏曲被打断而恼怒,只是宠溺的笑了笑,用双手止住了琴弦声。
“你跳吧,我看着弹。”
繁茂的竹林,身着月牙色长裙的女子如空谷幽兰,只见她轻舒长袖,娇躯在竹林中灵巧的旋转,忽而又翩然飞起,玉手一挥,就有白色的丝带如游龙般从袖中穿越而出。随着倾尘身子在飘带中旋转,她那赤裸的双足却并没有落地,倒是借着飘带上微微一点,又是跃到了更高的地方,宛如飞仙。随着那轻盈优美的舞姿,太子长琴的曲子却并没有落下,反而是峥峥嵘嵘,应对自如。
突然,却见红影一闪,有女子娇呵一声,又是一个神女不知从何处飞来。与倾尘的淡雅脱俗不同,她的额头正中央画着娇艳如火的妆容,宛如振翅飞翔的凤凰翎羽。太子长琴认出那是昆仑神女。倾尘在西王母身边寄养时,与昆仑极为要好,听闻倾尘从海底深渊中被释放,派遣到太子长琴这后,昆仑便时有来往。
并没有因为昆仑的突然出现而影响的倾尘的舞姿,倾尘反而是一脚微微向身后抬起,一脚踮起借着丝带往下滑落,昆仑倒也心有灵犀,顺着倾尘的动作反倒往上飘去,正好一人向下一人向上,到半中央,两人互握住手调换了方向,用同样的步调翩然起舞。
一红一白,正如牡丹与白荷,借着竹林承托出了各自的美。
一曲终了,两人蹁跹落地。
“啪啪啪——”突然,无故响起了掌声。
“我说你怎么如此泰然,对于帝俊的蛮横要求也不气恼,原来是有如此两美人相伴。”
不用想,太子长琴就知道来者是颛项。
“颛项上神又取笑倾尘了。”倾尘对着颛项微微施礼,道:“这是西王母之女昆仑神女,小名昭菱。虽然常常来探望我,但与上神还是第一次见面呢。”说罢,倾尘抬手去拉昭菱。
“罪过罪过,颛项素来喜欢调侃颛睿,还请神女大人不记小人过。”颛项嬉笑着看了眼昆仑,嘴上虽是道歉,却完全没感觉出他有丝毫悔意。只见他径直走到太子长琴身侧半躺半坐道:“我不过是找个风花雪月的场所来喝杯酒,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太子长琴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又扶起琴来。
这一次,却是倾尘听着太子长琴的曲调,编排出了舞曲来。倒是昆仑,略有好奇的又看了眼那放荡不羁的颛项。
云卷云舒,潮涨潮落。有了倾尘与颛项相伴,天界那漫长的时光似乎都好打发起来。
竹林深处,一把古琴,一鼎香炉,四位上神。岁月就那样悠然而过。
不知不觉,却也是千年匆匆弹指间。
此后很多年,太子长琴会回想起那段时光。其实,不是说他们战神不懂寂寞吧。只是因为未曾尝到过寂寞以外的滋味,所以就觉得,一个人也无所谓。
真若有一段刻骨铭心,那么,纵然素日再淡然,今后也是按捺不住那苍茫岁月长河中的孤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