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食吾族,吾侄随我起兵,诛杀侯景,以绝后患。”
这侯景也算是声名狼藉,羊侃、宇文黑泰、高澄全部仇视他,也算那个乱世不多见的坏人了。侯景听说宇文黑泰来剿,刚才的豪情壮志,立马烟消云散,连忙拱手说:“额将军,宇文泰的本事,比韩百年更高强,甚至能与羊侃分庭抗礼,如今十余万大军来此,我等势力寡薄,如何拒敌?”
额齐纳松了口气,最起码侯景还看重自己的能力,短时间内不会煮了自己下酒,但如果想要活下去,必须要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当下腹筹一番,说道:“侯将军,宇文泰来此,实乃天赐。”
侯景说:“额将军此话怎讲?”
额齐纳说:“若是野战冲锋,临阵对垒,末将不如那宇文泰;但若是末将坚守城池,等宇文泰来攻,末将尚有不败之把握。将军已经送十五万京畿铁甲于死地,若真想起兵南下,可借宇文泰来攻,向梁主请求兵马粮草,耗弱其势,择机进取。”
侯景大喜,拜道:“全凭额将军保全寿阳。”一面上表,说宇文黑泰来袭击寿阳,请求支援。梁武帝大惊,召集文武,说道:“宇文黑泰入侵,侯景正在坚守,向朝中请援,诸卿有何高见?”
羊侃出班启奏说:“侯景闭门不出,又没有折损兵马钱粮,只是请援,此乃养寇自重之道。吾皇为了侯景,已经折损十五万王师,若再派给侯景兵马辎重,万一造反,今日之事,岂不等同于资敌?”
东宫侍郎庾信出班启奏说:“臣有议,宇文黑泰贪婪,若破寿阳,定会乘胜进击,掠我邦土。到时朝野震动,军士士气低迷,再挽回败局就难了。不如资助他兵马粮草,严令出击,与宇文黑泰决战。”
羊侃说:“不可。庾学士不知宇文黑泰此人,多有智虑,临阵对决,杀伐果断,若出城死战,王师必溃。老夫与他对峙五年,也不过勉强保住国境而已;昔日若非高魏伐拓跋魏,权景宣死守告危,他也不会献表乞和、还了财帛人口退兵。如今因侯景叛乱高魏,宇文黑泰与高氏息兵,好让高氏全神对付侯景,边境已无战事,拥众来攻,侯景坚守有余,出战必败。”
庾信说:“羊尚书何故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兵者,勇气也,一鼓作气,则无往而不利。吾皇赏赐既丰,侯景麾下岂不士气高涨、一战成功?”
太卿韦黯,素来耿直,出班斥责说:“汝一腐儒,在羊尚书面前,也敢言兵?若早听羊尚书之言,岂有萧渊明之败?汝只需吟风弄月、做些锦绣文章,又何必纸上谈兵?”
庾信说:“吾自幼好学,容吾皇青睐,召而为士。若韦大人看轻文士,下官这就请辞。”
梁武帝听了半晌,心想:“韦黯替羊尚书出头,莫非已经结党?”又被刺着纳降侯景致使萧渊明兵败的逆鳞,怫然不快。当下说道:“庾学士所言,甚合朕意。柳尚书,钱粮兵马,一如侯景所请,悉数交割,你们兵部去办吧。侍中朱异,朕命你为中领军,代替朕巡视边境,督促侯景出师讨贼。”然后拂袖道:“朕年事已高,倦了,散了吧。”在中官宫女的拥簇下回去了。
羊侃无奈,与百官跪送梁武帝去了。出了宫阶,偷偷扯了路文焕,说道:“路大人何不进谏?”路文焕说:“老夫若进谏,羊尚书今日死矣。那庾信空有文名,沽名钓誉而已,却又深得吾皇喜爱,经常出入内苑彻夜长谈经史,已经是红得发紫;如今恃宠而骄,折了他的面子,若在吾皇面前搬弄几句,也是重罪。况且羊尚书虽然身负大才,但察言观色,不如老夫,韦太卿斥责庾信之时,吾皇已面露不快,老夫若要再谏,吾皇必疑心吾等结党,此祸匪浅。”
羊侃顿足道:“有心杀贼,奈掣肘何!吾皇昏聩,祸不远矣!灭吾等者,必侯景也!路大人需提早做些因应。”
路文焕说:“羊尚书也早做安排。”
路文焕回家,连夜把他的幼子送出建康,不知投向何处去了。
羊侃回家,思忖再三,写书一封,差人送往江州,召羊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