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杨南听了一会,忽然从江上传来一阵悠扬的古琴之声,他举目一看,却见那江中驶来一只青木小舟,舟上有一名素衣荆钗的女子,这女子素手抚琴,端坐舟中,不时间传来一阵阵幽深久远的琴音。
小舟经过杨南所在的大船时,忽然停了下来,舟中女子抬起头来柔声道:“不知道这船上可有一位李家小姐?”
白衣从窗中探出头来应道:“你是什么人?我家小姐正是姓李。”
杨南皱了皱眉头,他目运灵光看得明白,这个青舟中的女子顶上一股白气,分明是这江中的妖怪!这妖怪怎么会来找自己?
那女子脸上一喜,从青舟中站起身来,直接登船上了阁楼,来到杨南房中,盈盈施礼道:“鱼娘拜见恩人。”
“鱼娘?”杨南沉吟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你跟那位鱼服是什么关系?”
鱼娘点头一笑道:“有劳恩人垂问,鱼服正是我的哥哥。”
杨南哑然失笑,那鱼服既然是一条青鱼精,这鱼娘当然也是鱼精了,两人还是兄妹?那鱼服性情憨直,自己举手之劳,他居然说要报答自己,看来今天这鱼娘还真是为兄来报恩了!
妖怪居然比人还懂得感恩,这一点也不禁让杨南感叹不已。
“鱼娘,你那兄长现在在哪?”杨南打量了一下这个鱼精,这鱼娘长得端庄娴静,身穿一身素服,虽然姿色并非上乘,却自有一股端庄大方气息,要不是顶上白气犹在,杨南定然还会以为她是哪户落魄官员家的小姐。
光是这份气质,也能预见这鱼娘天资不凡!
鱼娘见杨南问话,大大方方的道:“家兄化为青舟,载着小女子前来,要不是家兄认得这船,小女子也不会找到这里。”
说话间,那水中青舟果然一瞬间变成了一个青衣汉子,这汉子站在江面上呵呵一笑,从水中直接跳进窗来,他刚从江中跳上来,身上不免带了一股水气,蝶衣惊叫一声,全身衣物沾上了数滴水珠,鱼服犹自傻呵呵的指着杨南道:“恩人,妹妹,那就是我的恩人!”
鱼娘上前拉过汉子嗔道:“大哥,你又这么鲁莽行事!”
这汉子长得极是丑陋,脸上犹带着几分傻笑,可不是那夜偷吃酒菜的鱼服?
杨南暗暗好笑,这鱼精兄妹倒也相亲相爱,比人间兄妹还要亲切,他身怀道术,鱼娘也不隐瞒,便将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
这浑江之中每五百里就会有一位水伯,水伯掌管江中水族,每位水伯都由浑江江神任命,江神却要受水神司天管辖,鱼娘本是一尾白鱼,生性聪慧,在德阳府的江底修炼了三百多年,忽有一日从江面坠下一颗不知来历的明珠,鱼娘那时年幼无知,见明珠毫光灿灿,嬉玩之时不觉吞进了腹中,哪知这明珠蕴含极强水系灵力,竟让她在五百年内就法力大增,幻化出人身来。
与她比起来,鱼服可就差远了,他与鱼娘自小相识,且性情憨厚,鱼娘尚未成气候时,江中水族要欺辱鱼娘,都是鱼服上前打抱不平,两人同是鱼精,便因此做了兄妹。
杨南见鱼娘口齿清晰,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出身来历,微微点头笑道:“不知你兄妹二人来这里寻我有何要事?”
鱼娘俯首道:“不瞒恩人,我们兄妹只是修炼不到千年的小妖,我这哥哥性情憨直,德阳府水伯乃是一只修炼了八百年的大螃蟹,一身黑盔坚硬无比,妖法更是德阳江中第一,向来横行霸道,无妖不惧,他想要娶我为妻,我自小向往天道,期盼有一日能修成正果、脱去妖身,当然不允,他便要胡来。”
鱼娘尚未说完,鱼服插嘴道:“那螃……螃蟹可横着呢,我这屁股上被他夹了一下,至今还疼死了!”
鱼服说完犹自指着自己的屁股,露出了几分痛苦之色,杨南、赤阳不由得哑然失笑。
赤阳望了望这江中码头沉思道:“既然你们到了德江水域,那德阳水伯也管不到你们了吧?”
这鱼精兄妹显然不是来报什么恩,而是见杨南、赤阳身有道法神通,又对妖怪存着几分善意,所以来避难来了,这一点,杨南与赤阳心中自然清楚的很。
“恩人明鉴,鱼娘与哥哥正是想投靠恩人,只要恩人肯收留我们,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恩人,小女子特来献上礼物,以表心意。”
妖怪居然也懂得送礼?杨南等人略感好奇,睁大了眼睛看这鱼娘能拿什么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