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程,你我总算缘分一场,他日你有所成时,我们再相聚便是。”杨南也是生性果决之人,见元衲劝不回转,便不再强求,或许,他在佛门能成就大道也不一定!
元衲点了点头,他在昆仑山中三年来未学到什么本事,但却与杨南颇为有缘,上山相遇,下山亦相遇,此时见他盛意拳拳,倒也不再拒绝。
看守山门的弟子见到杨南腰间玉牌和下山谕令,便恭敬的口称师叔,打开禁制让杨南与元衲出去。
想上山,极为不易,但是想下山,却随意离去,这些年进境无望而下山的记名弟子难道还少了么?天下修仙者千千万万,但真能成就仙道又有几人?
山门护山大阵威力绝伦,这进出昆仑山也不是易事,不过杨南有谕令在手,元衲又是破门出派,两人出去自然没有问题,杨南出得山门后,见那山下依然人流涌涌,云门前不知有多少人正翘着盼望成为昆仑弟子,从此走上修仙之路,他回想起一年前自己与元衲在寻仙道中的狼狈情形,不觉得恍然如梦一般。
此时元衲似乎也跟他想到了一处,两人双眼对视时,不觉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杨南随即驾起阴蚀,带上元衲便向寻仙府飞去。
“杨南,你可知道与我们一同上山的那个黑袍男子最后如何了么?”元衲初次腾空,心中惧怕却又不肯说出来,便转移了一下话题,他的语气虽平静,手却颤抖不停。
杨南心中暗笑,口中却淡淡应道:“哦?你是说艾慕云?他最后如何了?”
元衲紧紧抓住他的道衣语带感慨的道:“当初你不让我去管闲事,没想到却是真的有理,我们无故招惹了那李家之人,一切还不是因为那艾慕云而起?艾慕云在昆仑山上呆了不足三月便被赶下山去了。”
‘被赶下山去?’杨南震惊不已的道:“那艾慕云莫非有什么问题?”
元衲点点头道:“不错,谁想那艾慕云竟然出身魔门,不知用了什么法门掩去了身上血气混进昆仑派,他竟然想要入青仙峰去偷九品灵芝草,哪知一出手便被人抓住,此事引起喧然大波,最后还是玄虚掌门仁慈,仅将他逐下山去便是了。”
杨南闭关三年诸事不闻,自然不知道外界诸事,元衲虽是记名弟子,却也知道这等大事。
‘出身魔门?’杨南心中恍然:怪不得自己隐隐觉得那艾慕云身上极为古怪,这人也算是厉害,竟有法子掩去了身上血气,不过,他当记名弟子也就罢了,若想要混入内门简直是痴人说梦!
成为内门弟子必经神照镜、聆谪兽那一关,那神照镜下,除了身拥先天奇宝才能不露痕迹,那艾慕云可能有这样的法宝么?
“不知道他偷那九品灵芝草做什么?难道他想救什么人?”杨南心中一动,这九品灵芝草极为难得,最大的功效便是起死回生,凡人只要有一口气,服下九品灵芝草便可恢复如初,但对修道者来说,不过是一支难得灵药罢了。
元衲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艾慕云生性狂傲,我也很少与他相处,只是他被赶下山去时我见他一脸怨毒之色,想来这灵芝草对他极为重要,抓他之人正是李过,他如今也是外门弟子了。”
杨南轻轻叹了口气,这艾慕云为了亲朋不惜冒险犯难,居然敢来昆仑山偷东西,也算是一个热血男儿,不过,这世间凡人生老病死皆是定数,若是每个人危难之际都想来昆仑派取灵药,那就是将昆仑山上上下下全种上不死之药也不够分!
玄虚掌门只是将他赶下山而不伤他性命,昆仑派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李过这三年找不着自己,自然会死盯着元衲和艾慕云两人,想来也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罢了。
艾慕云与自己不过一面之缘,而且还给他们带来许多麻烦,杨南随即便将他抛之脑后,与元衲说些山中趣闻来,他此时法力源源不断,虽然带着两人,阴蚀依然遁得极快,很快便到了寻仙城外。
元衲落到地面,手轻拍着胸口笑道:“可吓死我了,这飞天遁地的感觉真是非同一般!”
杨南脸露微笑,道:“元衲,你若愿意,便一起随我去寻仙城中如何?”
元衲摇了摇头,一脸坚决的道:“吾道在西,久闻西方有一菩提寺,我欲去求闻真法、证我菩提,今日之情,还待来日再叙。”
杨南从江山戒中取些金银珠宝出来,轻叹道:“总算是相交一场,你孤身上路,带着这些金银会容易些。”
两人情谊已深,元衲也不客气,笑了一笑,便接了过去,他合掌躬身一谢道:“虽有万般不舍之情,但终究难免一别,杨南,前途多自珍重。”
元衲说完,挥着破烂衣袖往西而去,杨南望着他毅然西去求法的身影慨然一叹,元衲心志不可谓不坚,品性不可谓不洁,但却始终与道门无缘,冥冥之中似有定数,实在无法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