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崔氏手上婴孩,陈决倒吸一口凉气,大惊失色的道:“夫人,你从何处得来此婴?这婴儿打扮分明是富贵人家之子,不知为何却会到这莲蓬之中,快快上岸来,我好去寻他父母才是。”
崔氏满心欢喜,只是娇笑道:“我在河畔取花,耳中只听见婴啼声声,似是从花中传来,不觉上前寻找,谁想落入水中之后,竟然古怪的存身花中,这孩儿便是花中之物,想是他救了我一命,真是好孩儿,襁褓之中尚能救人。”
陈决见崔氏喜爱无尽的神色,心里哪里还不明白?他连连跺脚道:“夫人,不可胡闹,这婴儿来历古怪,若非富人家子,就是花中妖怪,若不验明正身,岂能随意收之?”
崔氏一惊,收回手中娇美莲蓬,嗔目不依的道:“夫君,此儿乃是真君所赐,满江百姓只我才能得之,你若不收,便是不敬神明,我不管,你若不依我意,我便不上来。”
崔氏说着,纤掌拨水,大有乘花逃去模样。
陈决见娇妻难得露出任性娇嗔模样,心中不禁好气又好笑,道:“夫人呐,此儿若真是真君大帝所赐,他日请长萧真人看过便知一二,你躲在莲中不上来,莫非是想在这河中终老?”
崔氏汗颜一笑,道:“夫君,此儿与我极是有缘,不若让我抚养就是,纵是妖怪,我也不怕,你想,这满岸人流,独我听得婴啼之声,岂非是天命所赐?夫君,你我夫妻命中无子,天可怜见赐我此子,何忍拒之?”
陈决见爱妻对这婴儿喜爱到了极处,不忍相拒,只好点头道:“夫人,你且上来再说,若是无人认领,并无古怪,此儿便是你我夫妻亲儿,为夫何曾令你失望过?”
崔氏这下放下心来,起身怀抱莲蓬,走上岸来,两人自水中得了一个婴儿,就是一旁家丁也不曾亲见,崔氏与陈决并肩一处,旁人只见两夫妻怀抱莲花,哪知其中另有奥妙?
一路鲜花一路芳香,回到县衙,陈决夫妻二人望着莲中酣睡之婴,脸上俱都浮现出疼爱之色,这青衣小儿不满周岁,却极是娇美,睡梦之中嘟囔有声,似在呀呀学语,陈决虽口上说要去寻他父母,眼见此婴可爱至此,心中哪里舍得?
夫妻二人一夜未眠,到得天明,忽听衙役来报,说长萧真人到访,陈决大喜之下,急命人请他进来。
长萧一身道袍,见到这对夫妻笑容可掬的道:“恭喜陈县主喜得麟儿,贫道特来道贺,特献上薄礼以示庆贺。”
长萧真人说道,即命身旁道童奉上各式礼物,锦衣、玉冠、书卷、檀香等物。
‘奇怪,我自河中得一婴孩,满县数十万人无人得知,长萧真人竟似早有知觉?’陈决一脸茫然道:“真人,此儿来得神异,他一身富贵打扮却存身花中,学生正要请教真人,此儿可是真君所赐?”
长萧真人呵呵笑道:“此婴乃是天赐陈家,泼天之喜,他日造化不浅,陈县主何必疑惧,但只收养无妨。”
陈决这才放下心中大石,脸露喜色,莲中婴儿惹人疼爱,他早就心生喜爱,神人赐婴,有亲生有何区别?如今有长萧真人作证,那这婴儿分明就是真君所赐,他大喜笑道:“想不到我陈决也有今日,有此麟儿,他日也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真君之恩,粉身难报。”
陈决欢天喜地,长萧真人抚须笑道:“陈县主福泽深厚,尊夫人慈心善性,二位当有厚报,贫道也只是一个凑趣之人,他日若有需求,尽说无妨。”
“真人道法玄妙,未卜先知,学生更是钦佩不已。”陈决此时才知长萧真人昨日之语果然应验,心中更是敬佩不已,他生平最大心愿不是做官,而是为陈家开枝散叶,此时这花中婴儿虽然神异,但有道门高人保证,哪里还会怀疑,传闻生而神异者,必有大造化,此儿既与陈家有缘,只怕今后陈氏一族也要沾上他的福气。
长萧真人望着莲中沉睡婴儿,笑道:“陈县主可曾为此儿取名?”
陈决怔了一怔,随即笑道:“学生得来匆忙,倒是不曾取名,不过,贱内于广阔江中得此神婴,彼时天空地阔、海天一色,山河壮丽、锦花满江,此乃极大极博之象,若是要取名,不若取个‘博’字!”
长萧真人赞道:“好个博字,陈县主果然不愧为饱学之士,不过,贫道见此儿与道家有缘,其青衣之上有青元二字,不若他日便取字青元如何?”
陈决拱手笑道:“青天白日,元道无极,果是仙家气象,此字**宏大,不可测度,学生替小儿多谢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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