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家朝庭,道士最得百姓爱戴,杨南这一身道士打扮,倒是如鱼得水,行事极是方便。
水家大宅座落在一处地脉泉眼之上,杨南到得近前,果见大宅虚空中有气腾腾若莲、亭亭而盖,倒有一番非凡气象。
水家大宅人丁稀落,水云清父母膝下只止一女,同宗叔伯见水家后继无人,便起了欺负之念,水家田产美宅尽归他人所有,水云清失了千亩良田,每年却只得一些粮米聊以渡日,杨南略一打听,田间农夫无不摇头叹息,其中一个胡姓白发老者摇头叹道:“道长,这水家孩儿极是可怜,你与水至善有何瓜葛,为何要来寻他?”
水至善,便是水云清的父亲,杨南淡淡一笑,道:“贫道修仙已久,水家昔日于我有恩,故来探望。”
那老者眼中一喜,道:“如此甚好,道长既与水家关系菲浅,不如由小老儿带路,领你去见水云清?”
水家家财被夺,却是宗族香火之事,便是连县官也管不得此事,胡老者眼见有道士现身,心中盼望杨南作主,助水云清夺回田产,这一番念头杨南又怎会不知?
不过,区区田产屋宅岂能落入杨南眼中?他也不说破,只是点头道:“既如此,便请老丈带路,贫道见见水家孩儿,再作处置。”
胡老丈一脸欣喜的带着杨南一路直奔水家大宅门前,只见大门剥落、人烟稀少,满院花树俱都探出娇姿、现身墙外,姹紫嫣红的花红柳绿之气迎面而来。
“云清,有客来访,快快出来迎接……”胡老丈口中高喊,伸手推了推门,却是门户紧闭,无人应答。
杨南神念一动,倾刻间将整座大宅看了个通透,广阔宅院中只见花草怒放,却是不见半个人影。
胡老丈连唤数声,却始终无人答应,他迟疑了一下,忽然拍掌叫道:“唉呀,道长,都怪小老儿上了年纪糊涂了,早间我便见云清这孩儿提着药锄上青云山了,她三日中倒有两日外出寻花访草,傍晚方回大宅中来,你看我这记性。”
杨南笑道:“老丈不必心急,这青云山又是何处?山高路远,只要指点一番,贫道自去便可。”
胡老丈抬起手掌,指了指花家溪远处一座小山笑道:“那便是青云山了,此山不高,来回却远,若是乘筏顺流而下,倒也极快,小老儿腿脚不便,便不能随道长去了。”
杨南谢过胡老丈,溪面宽阔的花家溪旁,随手一点,无数繁花绿叶瞬间凝成了一座灿烂花舟,这花舟乃是百花齐聚而成,模样甚是秀美芬芳,杨南哈哈一笑,乘着花舟顺流而下,直向青云山而来。
腾腾若云,青曼碧绿,山势不高,却草木森森,这便是青云山的景象。
清清溪水载着杨南行到青云山下,只见此山漫漫,乱云飞渡,山中有女子娇柔歌声穿林越云而至:
“白云悠悠,坐忘南山。
山高天尽,世情如霜。
花开不语,吾明其心。
奈何红尘,永困我身?”
女子歌声清脆入云,隐隐便有求仙问道之志,杨南听罢笑道:“红尘如网,束缚人身,此苦乃是众生之苦,原来蝶衣一灵不昧,还有向道之心!”
杨南沿山路寻阶而上,女子歌声似在为他指路一般,一路穿林过石,来得一面峭石青壁、三面悬崖的幽谷之中,这幽谷百放齐放,美不胜收,女子歌声却从杨南头顶隐隐传来,杨南抬头望去,只见隐隐云端有一个白衣女子正攀绳附岩,寻壁而上,那曼妙歌声正是从她口中传来。
山高壁险、乱石如刀!
白衣少女身手灵活,借着山藤树绳攀延直上,一路直往峭壁上一株青光流离的青莲而去。
那青莲蒸蒸灵云护身,青色碧绿之中隐有灵光灿灿,生长在峭壁一块凸出怪石之上,宛然便是物华天宝、俊秀出尘的气象,白衣少女见得如此挺拔玉立的青莲,早就心中喜极,她止住歌声,娇躯在山藤上荡了一荡,如穿花蝴蝶一般已落到那不足一尺的石面上。
风过山峦,其势劲急,白衣少女娇躯晃了一晃,伸手抓住壁上杂草,终是定下身形,她取下腰间小锄,谨慎小心的将这株青莲连土一并挖了出来。
青莲一到手,白衣少女将它放入背后药蒌,正要寻路回转之际,手中所抓之杂草土块突然断裂,白衣少女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倾刻间已如箭般从十丈峭壁上坠了下来!